在父亲的安抚下,黛玉总算恢复了平静,揉了揉红红的眼眶,只道是迷了眼,不承认哭了。林瑜待要笑话几句,顶着父亲先生两重视线,到底没敢说出来。
林海三人先去梳洗更衣,洗去一路风尘后,众人一道吃饭,举杯共贺团聚。黛玉脸上带着笑意,很是开心,若不是林瑜还记得上回的事情,差点又醉了。因而一时失口,让林海知道黛玉喝醉的事情,身为兄长,没有好好照顾妹妹的林瑜才回家就被父亲罚了。
黛玉对此分外不好意思,为哥哥求情,可惜,被林海拒绝了,无能为力的黛玉只能私下里承诺会补偿哥哥。林瑜听了道:“要雪帽!”
黛玉想着那个被转送安远哥的雪帽红了脸,柔声道:“我给哥哥做身衣裳。”
“不要,就要雪帽!”林瑜道“天冷,等暖和了再做,不许冻坏了手。”
黛玉闻言苦笑不得“暖和了,雪帽就用不上了。”
“我留着明年戴!”林瑜笑道,又没忘补充一句“明年也得有。”
“好!”黛玉笑着应了。
林海一回京见皇帝就将弹劾甄家的折子送上,皇帝是在病榻上接见的林海,靠在软枕上,看着下面跪着的林海,皇帝再次意识到他老了。若为江山社稷,他该做决断了。
皇帝令人收下林海的折子,当着林海的面让内侍送去文华殿偏殿。
朝中人尽皆知,文华殿偏殿乃是四王爷受命处理朝政之处,皇帝卧病,批阅奏折之事就交于文华殿偏殿。可以说朝中大小事情尽付于四王爷之手。不过四王爷不敢自专,待批阅当天的折子后都会汇总禀报皇帝,请示之后才发出。
这份折子次日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虽朝中上下都有听闻,但没想到甄家当真如此大胆,其中罪行,满门抄斩都够了。甄家和忠顺王一系自然不认,弹劾林海的奏折和纷纷入了宫中,忠顺王入宫为皇帝侍疾,也为甄家说话。不想皇帝只道,既然不能决,那就着三司会审。
旨意一下,甄家立时知道不好,连夜派人南下,接了甄太夫人入京。甄家在京里上下串联,林家却是闭门谢客,林海递了病假条。
他新的任命没有下来,本就无事,递条子不过是不想御史多言,吏部批了,他就不出门,就算是各家递了帖子的,不论远近亲疏,一概拒绝了,只道病了。
林海病不管真假,关系远的不要紧,近的少不得就要上门来探望。贾家来了三位爷,难得的是贾赦也来了。黛玉在后头听了都觉得讶异,紫鹃道:“大老爷素日不爱出门的,没成想今日倒是来了,可见时真的关心老爷。”
她话落,雪雁笑着道:“可该改口了,大老爷,老爷的,咱们两家
虽是亲戚,可不是一家。”
紫鹃说完就反应过来,正不知如何辩解,雪雁开了口反而好了,她歉意一笑“是我失言,还好雪雁提醒。”
她们说着话,黛玉并未插嘴,只淡淡笑了。紫鹃一如前世,聪明能干,不过短短时日就同众人交好,就算本来不是很喜欢她的雪雁如今都能放心让她做事。
黛玉并不拒绝她的近身,甚至有时候很是自然,两人之间默契十足,倒叫铃儿有些吃醋了,雪雁是个心大的,铃儿心思细腻,才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处,私下同黛玉相处时笑着道:“紫鹃侍候得倒比我们好,姑娘这么器重她,我就不服气了,我就比她差不成。”
黛玉奇了道:“我何曾器重她,但凡她有的,你们没有,这话可不偏了,不说出了好歹来,我可要罚你。”
铃儿道:“素日里,我们拿得东西总有不和姑娘意的,但紫鹃再没有,姑娘皱下眉,紫鹃就送热水,姑娘头也不抬得就接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紫鹃是从小就侍候姑娘的。”
铃儿虽然含酸,却也不得不承认紫鹃确实细心,把她们比下去了,这话也只是同黛玉说,外头却是没有半点不好的话。
黛玉心中暗道,可不是从小侍候,只笑道:“既是如此,你们也该更尽心了,可还躲懒。”
“我可没有,姑娘该说雪雁去。”铃儿亦笑道。
两人说着话就又好了,正问黛玉席面的事情,黛
玉沉吟了会道:“舅舅他们来,必要留饭,通知厨房准备着。”
雪雁应了自去通知,紫鹃却留在屋里侍候黛玉。
正将适才黛玉看得书收拾齐整,黛玉看着一心整理书桌的紫鹃忽而道:“紫鹃,你可想脱籍?”
紫鹃的动作停了,转过身面对黛玉道:“姑娘,可是紫鹃做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