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昭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他眼前表演了一个瞬间变脸。满满的笑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化为了防备。
他不动声色地走向桌边:“怎么还不睡?”
宁不羡的衣袖盖住了下方的东西,她微笑道:“当然是在等你。”
沈明昭笑:“我记得娘子方才还十分惊讶我回来。”
“是啊,久等不来,正在伤心,以为你不要我了。谁知道你又回来了。”宁不羡语调娇柔,就差抱住他的手臂撒个娇。
这些都是表象。
他淡定地伸出了手:“胳膊下面的东西。”
宁不羡故作无奈地摊开了手。
她的手臂下面挡着一个小木匣。
“这是什么?”沈明昭狐疑道。
“放银票的匣子啊。”既然发现了,宁不羡也不同他多客气了,“既然答应了每月五十两,为了防止东家反悔,我这边倾向于先结后工,本月的五十两,郎君是给银票还是现银?”
沈明昭揉了揉眉心:“我母亲应当不怎么喜欢为难人,你今日只是陪着她聊聊天,应该没有难受到要立刻就用银子来抚平你受的委屈吧?”他还记得当初在马车上,宁不羡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她喜欢荣华富贵是因为幼时受了委屈,从未拥有过,所以万分渴望。
“没有,我很喜欢沈夫人。”她摇摇头,“她对我非常好,如果仅仅是和她生活在一起的话,我或许每日都能过得很愉悦。”
“那你为何……”
“但是愉悦归愉悦,月例归月例。传闻沈侍郎爱公务如命,几乎日日宿在官署,沈侍郎会因为喜欢户部公务,所以向朝廷申请取消俸禄吗?”
“……”沈明昭磨了磨牙,“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说完,他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金鱼袋,轻轻地放到了宁不羡的盒子里。
“你的月例。”
宁不羡眼皮跳了一下,像看疯子一样地望着他:“……”
“娘子怎么了?”沈明昭假装没看见她的脸色,还颇为好心情地解释,“这金鱼袋可不止五十两银子。”
宁不羡皮笑肉不笑:“可这是大人你的官符,请问我是能卖还是能用?”
“能看。”
“……”
沈明昭笑得悠然:“二姑娘不懂,临时心血来潮、狮子大开口,可以。不过,关键不在于你想要什么,而是东家我有什么。”
宁不羡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