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黑时,韩铭满身血污,带着十多名亲兵,急匆匆的赶到府衙谢元洲的房间。
“侯爷,城楼被燕军攻破了,我暗中在城南郊丰水湖准备了船只,趁着南门还未被攻破,我这就护送您从水上逃离此地!”
杨平背起虚弱的谢元洲,在他的后背盖上厚厚的毛毯,众人护卫着他,还未等出府衙,四面八方响起了厮杀呐喊声。
一名伤痕累累的士兵踉跄来到韩铭身前,“将军,四个城门全被燕军攻破,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韩铭脑袋轰的一声,僵在原地,他是军人,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可是侯爷为了陛下,为了大夏付出这么多,他不能死啊!
众人焦灼无措间,负在杨平后背的元洲勉强直起脖子,低声喘息道:“不要慌,不要放弃府衙池塘有条水路暗道通往南边的丰水湖”
…
拓跋雄脸色阴沉的带着手下,冲进丰城府衙。
燕兵在城内四处搜寻,也没有找到谢元洲半个踪影。
拓跋雄怒斥道:“再去搜!朕不信他难道插翅飞了不成!”
正这时,裴勇急促而来,脸上满是愁云,“陛下,臣刚才搜查了整个丰城粮仓,只得到很少的存粮,原来大夏的军粮根本么没有放在丰城!咱们被骗了!”
霎时间,拓跋雄的脸部扭曲而狰狞,咬牙切齿道:“谢元洲!”
“陛下,我们在府衙抓到一个活口,他自称是府衙的仆役!”士兵提一个干瘦的仆役,狠狠摔在地上。
拓跋雄拔出长剑,横在仆役脖子上,“说,谢元洲去哪了?”
仆役吓得浑身发抖,“饶命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只看到他们去府衙的池塘边,便再也没出现了!”
拓跋雄手中长剑一闪,仆役的人头便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拓跋雄大步来到池塘前,扫视一圈后,挑眉问道:“谢元州应该是从水路逃走了,丰城附近可有河流?
裴勇略一思索道:“城南郊有处丰水湖,水深湖广,东岸连通南夏的曾州!”
拓跋雄语气笃定道:“谢元州就在丰水湖!马上去丰水湖!”
裴勇上前阻拦,“陛下,不要去追了!丰城无粮,我们中了陷阱,臣担心洛州有变,咱们要尽快撤兵!”
拓跋雄眼中充满了残忍和暴虐,他狠狠推开裴勇,“朕今天一定要捉到谢元洲,马上去寻船来!”
他似地狱修罗般布满煞气的向城南而去。
裴用望着他的背影呆愣了一瞬,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
天色蒙蒙亮时,丰城南郊丰水湖上,两艘小船快速划过,荡起一层层暗黄色波纹。
谢元洲半躺在其中一艘小船上,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毛毯,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着,他手捂着心口,一阵阵心悸痛的他呼吸都疼。
他哆哆嗦嗦拿出怀里的强心丸瓷瓶,倒出一颗,杨平贴心的递过来一个水囊,伺候他服下。服了强心丸后,谢元洲的脸色舒展了少许。
韩铭站立在船头,警惕的瞭望四周,他看到远处丰城狼烟滚滚,心中不仅感慨万千,适才还身处绝境,如今竟然逃出生天!这一切都归功于侯爷的神机妙算。经过丰城这一役,他对谢元洲简直敬若神明。
他小心移步到元洲身前,恭声问道:“侯爷,末将心中疑惑,您是如何知道府衙池塘有暗道通往城外的丰水湖的?”
元洲弱声道:“我偶然在池塘里发现了丰鱼,阿平听本地人说过,这种鱼只能在丰水湖水里存活,它既然能好好活在池塘,那么池塘很可能有暗道连通城外丰水湖,所幸我们的运气很好!咳咳咳!”
韩铭满脸敬佩之色,“原来如此,侯爷果然智谋超群,令属下佩服!咱们如今只要到达丰水湖东岸,就能与曾州驻军会合,到时候就安全了!”
“后面有船!”船尾放哨的士兵惊呼一声。
众人回头望去,果然远处湖面上,十几艘快船极速向他们划来,船上俱是凶狠的燕兵!
元洲心中一沉,拓跋雄来的竟这么快!
韩铭立即下令,“所有人都帮忙划船,快!”
虽然他们已经全速前进,可后面的燕军依旧紧追不舍,距离越来越近。
元洲拧着双眉,低声道:“韩将军,这样下去不行,一旦燕军的船距离我们达到箭矢射程,我们便成了活靶子,一点生路都没有了!我刚才看到西南方向有个湖心岛,岛上树木繁多,地势复杂,我们先上岛躲避!”
“得令!”韩铭应道,“快转向,去湖心岛!”
众人齐心合力,终于将船划到湖心岛边靠岸,杨平背着谢元洲施展轻功跃过水面上了岸。
在掠过水面的刹那,元洲身子歪了下,怀中一物掉入湖中,“呃”他口中轻呼一声。
杨平双脚落在岸上后,扭头关切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元洲扫了眼归于平静的湖面,呼吸变得沉重了几分,“没事,咱们快走吧!”
韩铭等亲兵护卫着谢元洲刚绕过岸滩,未等进入茂密丛林内,身后便传来燕兵靠岸下船的叫嚣声。
“他们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韩铭见状将长剑举起,“留下一半人跟我守住这里,剩下的人保护侯爷进丛林!”
元洲深深的看了一眼韩铭,喉咙发紧道:“韩将军——”
韩铭语气决绝:“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侯爷珍重!”
他说完大喊一声:“杀——”便带着一半亲兵向着岸边燕兵冲了过去。
杨平背着谢元洲,与剩余的一半亲兵,疾速的向丛林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