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樱躺在病房里,两只手腕都缠着纱布,脚腕上覆着冰袋。
她华丽丽的成了个病号。
她的脚崴了,手腕被青口的壳割破了好几条血口子,医生看了都叹气,“姑娘,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是伤到了大动脉,你就噶了。”
叶淳光一身寒气站在病床边,看医生给他写的医嘱。
阮樱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也被刮花了,领口的扣子还掉了两颗,露出来里面的秋衣;披头散的,满头都粘着苍耳,也不知道在哪儿弄的。
苍耳这东西,在山上到处都是,小朋友之间闹着玩的时候扔到对方的头上,一准把对方给气坏,因为这东西粘性太强了。
阮樱拽下来两颗苍耳,疼得龇牙咧嘴。
叶淳光更气。
不知道让自己帮忙吗?
他沉着脸捏住阮樱的手腕,默不作声地帮她扯苍耳。
阮樱知道自己让他担心了,可当时自己也没办法呀,为了抓住那个男人,为了救那几个女孩子,她必须那么做。
她也不是要做什么英雄,而是不这么做,她的良心过意不去。
更何况,她都被盯上了,如果不抓到那几个人贩子,她以后没有安生日子。
所以,阮樱还是准备给这个冰块脸好好解释一下。
奈何她刚拿过来本子和笔,就被冰块脸给拦住,“医生说你手腕不能用力。”
说完,把纸和笔都放到门口小桌子上面去了。
阮樱:“……”
所以,不能解释,不怨自己咯。
叶淳光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从她头上摘下来几十颗苍耳,她一点儿都没感到疼。
“我给你去食堂打菜。你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叶淳光留下一句话,快步走了。
他走了,病房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连夕阳的光线都柔和了下来。
阮樱一下靠在床头上,哎嘛,自己心里年龄二十七,竟然被这个25岁的青年给吓得不敢大声喘气。
没道理啊!
叶淳光回来的时候,阮樱已经睡着了。
没办法,她这一天,又是去石塘村看热闹,又是下海救人连带安慰小朋友,又是被绑架……
铁人也受不了。
这是双人病房,另一张床空着,叶淳光就坐在两张床之间的过道上,解开阮樱的辫子,拿手指给她一下下梳理散乱的长。
等会儿还得让桂旭东帮忙守一会儿,他要回家拿换洗的衣服过来。食堂里的伙食不好吃,还得麻烦隔壁的陈大姐帮忙杀几只鸡炖了送过来给她补一补。
她嫁过来才几天,眼看着脸颊瘦了一圈。
阮樱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叶淳光不在。
阮樱必须要去厕所。
这房间里面根本没有厕所,她单脚跳着开了房门,另一只脚疼得根本不敢沾地,只好扶着墙,问了小护士厕所在哪儿,小护士同情地站起来,“我扶你去。”
阮樱赶紧谢谢人家,“给我个棍子我拄着就行。”
小护士给她拿了医院备用的拐杖,阮樱接过来,再次谢谢人家,这才去了厕所。
厕所在西北角,离住院大楼比较远,男女分开,是传统的旱厕,巨臭。
阮樱胆战心惊地从厕所里出来,没办法,她只能用一只脚,刚才差点儿滑到。要是滑到粪坑里,哎嘛,那场景可不敢想。
阮樱还不太会使用拐杖,索性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晒太阳。
春风拂面,吹来白玉兰的花香,也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
嗓音低沉,带着男性的磁性,“你回去吧。”
阮樱好奇,循声望去。一大丛高大的灌木从后面,叶淳光背对着自己,对面站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那个女医生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温柔地看着叶淳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好一对才子佳人哦。
女医生拿了小本子不知道写了什么,叶淳光摇头要走,女医生一把抱住叶淳光的腰。
阮樱:“……好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