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丁徐氏交待好的,若是今日焚烧的经文不全,她方才烧掉的那些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况且这日子也是丁徐氏让人算好的。
江凝却是没理会她的叫骂,低垂下眉眼仔细瞧丁夏宜带来的那份经文,片刻后便抬头宽慰她:“丁姐姐莫要着急,我今日抄写的恰好也是这份经文,我那屋子里还留有一些,不如你随我去拿过来,也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你会这般好心?!”
丁夏宜拧眉打量她,似是想看穿她在打什么歪主意。
“此处乃佛门净地,难不成丁姐姐还会怕我害了你不成?”
江凝微微掩唇,她知晓丁夏宜最看不得的便是别人激她。
果不其然,她横下心道:“我怕个什么?!”
此时暮色已然沉下来,若是再耽搁下去,丁徐氏问起来,只怕自己不好交差,丁夏宜让红兰将自己扶起来,随江凝往她的禅院走去。
屋内亮起火烛,江凝携着丁夏宜来到书桌前,将桌上经文收好交到她手里道:“丁姐姐赶忙拿去罢,再晚便来不及了。”
丁夏宜冷哼着,拿到手里欲离开时,却是腿脚一软,人扶着桌沿便缓缓倒下。
采荷赶忙拿起地上经文,走到屋外告诉红兰:“你家小姐要同我家姑娘喝杯茶叙叙旧,她嘱咐你先将这些经文拿到前殿去焚烧。”
红兰抿抿唇,不信地往屋内探头,只见自家小姐正背对着她,和江凝说话。
“还不去?若是误了时辰,你家小姐可是会被丁夫人责骂。”
采荷话里有话敲打她。
红兰是个胆小的,也怕被打骂,赶忙拿着经文往前殿跑去。
采荷飞快关上屋门,出门去找方辞礼。
彼时的方辞礼正换下在后山忙活一日的衣袍,得知采荷过来寻他,倒是稀奇得很,很快让她入屋。
“方公子,我家姑娘晚膳不知误食了些什么东西,此刻人躺在软榻上痛苦得很,盼您能过去瞧一眼。”
采荷慌里慌张道。
“是么?”
方辞礼抬眼睨她,却是不太信。
“是真的,奴婢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来寻您,您派人下山去请位太夫回来可好?若是姑娘有个好歹,叫奴婢可怎么办才好”
采荷抹了抹发红的眼圈。
“罢了,美人那般痛苦,爷也瞧不下去。”
想到江凝此刻正汗如雨下,拧着小脸扑腾在床榻上,倒叫方辞礼心生不忍,他起了身,往江凝那间禅院走去。
片刻后,采荷给他推开屋门,垂泪道:“我家姑娘便在里面。”
床榻前落了纱帐,榻上确实躺着一樽玉体。
方辞礼半信半疑地往里走,采荷轻悄悄将屋门合上。
恰好这时,江凝正带着丁徐氏匆忙赶来。
采荷见到江凝回来,赶忙上前回禀道:“姑娘,不好了!方才方公子突然过来”
“把门打开——”
丁徐氏一听不对劲,厉声吩咐身后的婆子。
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
她身后跟着两个脸黑体壮的婆子,听见丁徐氏的话,那两个婆子立刻上前推开屋门,好在屋门并未被人锁上,害得两个婆子差点摔倒在地。
屋内很快亮起烛火。
“谁?!”
方辞礼猝然转身,他手中,正拿着从丁夏宜身上脱下的浅玉色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