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遗憾地耷拉下肩膀,鼓起小脸,气呼呼地瞪着门外进来的少年。
少年和殷庭樾差不多大,面貌清隽,穿着一身惨绿罗衣,压襟用的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白玉,脚下踩的黑色靴子上用金线绣着如意云纹,手里还拿了一把书法大家题字的折扇,颇为花里胡哨。
“呀,这便是你从江城找回来的妹妹吧?真可爱。”他伸手捏了一下满满的脸,一下把满满捏“漏气”了,“就是又瘦又矮,像个小鸡仔。”
满满:哼!打扰了哥哥摸我的头!还说我是小鸡仔!
他打趣道:“可算不用再听你哥哥哭着喊着说‘我妹妹到底在哪里’了。”
殷庭樾有些窘,以前自己确实很苦恼,但也不至于这样。
“真的吗?”满满眼睛亮亮的,“哥哥原来这么想我!我好开心!”
“满满小郡主。”少年蹲下身,从袖子里掏出个盒子,“我叫许锦洲,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你叫我一声‘哥哥’,我这个礼物就送给你好不好?”
殷庭樾扶额,果然,不管哪一世,自己这个好友都很皮。
刚重生见到许锦洲时,他是非常高兴的。许锦洲不是官宦子弟,许家是上京城首富,家中父母一直希望他能考个功名,谁知他更喜欢舞刀弄枪。
两个人也是因为抓贼而结识,殷庭樾话少沉稳,许锦洲话多跳脱,一拍即合便成为了朋友。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他家中产业不断地出现问题,最后他只得放弃自身梦想,离开了上京城,去外地走商。直到殷庭樾死前,还听闻他去到了漠北。
很快从回忆中脱身,殷庭樾安抚了一下满满:“礼物不收白不收,叫锦洲哥哥。”
满满立即营业:“锦洲哥哥。”
小姑娘声音自带甜度,许锦洲笑着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她,又摸出另一个盒子给殷庭樾。
后者接过,“什么东西?”
“给满满的是一颗珍珠,拿着玩还是缀在衣服上都可;这是给沛沛带的药材,年份不错,遇上了便买来了。”
他说得轻巧,但殷庭樾的手却顿住了。
许锦洲拿出手的珍珠一定不普通;再是药材,沛沛体弱,大病小病不断,好的药材,对沛沛来说确实很重要。
他深深地望了好友一眼,“谢谢。”
“你这眼神怪肉麻的,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到时候你多教我几招功夫就行。”许锦洲哈哈笑了一声,又捏了捏满满的脸,“对不对?满满妹妹。”
这次满满很配合了,因为她听懂了,锦洲哥哥带了对姐姐的病有用的药。
不就是被说成是小鸡仔嘛,为了姐姐,她可以!
不管满满再怎么舍不得哥哥,第二天也只能起得早早的,送他们到门口。
殷雳一直抱着她,她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趴在父王肩上,眼皮子都快黏上了,小嘴儿还叭叭的。
“哥哥和父王要早点回来啊~好舍不得哥哥……哥哥要想我哦……”
殷庭樾目光不由得变得温和,伸出手似是想摸摸她的小脸,却又停在半路。
半眯着眼的满满见了,以为他是要抱自己,已很是主动地探出身子,且伸出了两只小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就舍得父王是吧。”殷雳又喜爱又不舍又吃醋,偷偷亲了小女儿一口后才将满满递给大儿子。
怀里香香软软的人儿让殷庭樾有些恍惚——我难道不该是对她恨之入骨的吗?
管家提醒时辰,父子俩依依不舍地翻身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