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是一片白色掺杂着灰色的废墟,里面的图画……尽数毁去……
心痛吗?怎么可能不痛……
那是他这些年来一点一点画的……
他答应过杀王给他看那幅墨色之图的,现在再也看不了……
多年居住的家,也没有了,那些人毁的很碎……他的心又何尝不碎
画师的近语乞求
大街上还能听到人们的哑嘶怒吼的吼叫声和愤怒声,期间也有几个人想要拦截这辆车,都被几声枪响吓得跑远了。
不光现在粮食厂停工,几乎关于人们衣食住行方面的机械厂全都停工,因为各处发生打斗枪械声而引起各个行业的人们恐慌混乱,好多人纷纷逃离回家,也有的人趁此在大街上入门抢劫。
监督司一天到各个地方都管不完,而且监督司司长也有些弃职想跑的意思,都乱套了。洺之洲到现在人还未知踪迹,洺无暗也不知道他把薰儿送到哪里,安不安全。
一路上都是颠颠簸簸的,不过好在没到十分钟便到了一个大的四合院里。
靠在车窗边的少年眉头紧锁正酣睡着,洺无暗打开门,将他轻轻抱起后径直往里走去,后面是翎琛的贴身侍卫还有别的藏在暗处的人。
在明处反而太惹眼,现在那些大势力的人也暂时没时间找银迟,但城中的有些人们,如果知道他是白灵银家的人,赶尽杀绝很有可能。
都到这个时候了,银迟心中也应该猜到了些什么吧……
毕竟那次大洪涝爆发,几乎所有的人都哀怨白灵银家,怨他们没有保护好自已,还当个屁城主。
如果他还没见他师父一面,翎琛就死了,他会很伤心吧。
翎琛这样疯狂又不怕死的作法,直接动用寒冽司门他养的势力分别分两拨攻击林家和明家,再加上洺无暗之前助了些功,让他们彼此怀疑揣测。
几十年前,白灵银家被洺二老和林峰苑带头血洗。不出数年,翎琛又带着白灵银家老祖亲手建立的杀手组织再次杀回来。
洺无暗边稳步走边想着,心里竟萌生出了一丝羡慕。
不过,他羡慕什么啊……
唯一能爱他的人,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在无数个夜里,思绪涌起,他执笔作画的画室,唯一能用来平复心情的方式,也已经被毁了。
这次,他算没家了吧……
洺无暗想着嘴角苦涩的笑了下。
如果这次翎琛真的能把这些大势力消毁掉,今后洺之洲管理这个城的话,会方便很多。
毕竟相处那么多年,洺之洲这个人虽然表面看着是斯文冷血的模样,但他内心也是有些矛盾吧,他并非不知道桐城那晚是洺无暗最后救了他。
洺无暗一开始想杀他,后又救了他,到最后终于落到洺之洲他自已手中,也还是没杀成。
知道自已跟敌对势力合作,小时候又欺辱想杀过他,换谁谁不生气。
四合院不算大,在院子较为宽敞,房间也挺多,地面上成堆的落叶,还有些长的红黄不明的果子。明显是杀王阁下夜不归宿,好几天没回家,所以才没有打扫,不然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为何偏偏院子显得有些凌乱。
找到主卧将怀里的人放到矮床上,他问一旁站着的亲待:“现在城内应该找不到郎中了吧?不知可否还能买到药?”
银迟当时因为徒手接刀,双掌心上的血来时路上一直在流,洺无暗手上也沾了些,不过他提前给银迟做了下大致处理,这次绷带缠的倒是松了些。
现在往手心看去血已经止住了,绷带表面隐隐还能看到红色血迹,脸上是少年皱着的眉头,少年的身体也不自觉蜷在一起,显得整个人小小的。
一旁的亲侍回答:“备好了,都有,洺二少就是不会治伤,麻烦请先回避一下,我学过这方面的。”
洺无暗眉毛挑了挑看了眼亲待稳重的神情,好吧,翎琛想的是很周到的。
可是听到有人跟银迟接触,他心里还是有点不爽,下一秒不自觉沉声脱口了句:“不用,我给他弄过。”
只不过上一次给他治伤……咳咳,也没算太差吧……
亲待有些不确定的看他一眼,后还是让人把医药箱拿过来,默默将木制平开门带上。
这个安神剂这次加的量较多,一般来说过了今晚,最迟明日正午就能醒来。
翎琛让他锁住银迟,洺无暗垂眸望着那安睡的脸,好看的眉眼露出为难。
杀王醒了肯定要问这事情原委的,连拦住都有些难,更别提告诉他这一切。
说不定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枪将自已一枪崩死。
他的手触了触他的额头,这么多汗,还有肩膀掩盖不住的血迹,前几天的伤恐怕还没好全吧。
洺无暗大致检查了下他正常部位的伤处,他的小臂肩部,颈部,腿部,密密麻麻的都是些小伤痕,早已经结过了疤。有些像是才受伤的,还在往外溢着点滴血。
他这一生,都在斗争中度过吗……
洺无暗曾和翎琛见过一面,看不清翎琛的全貌,他那时带着斗篷,只能感觉到给人一种简单温冷的态度,洺无暗明显感觉到他望自已时,神情仿佛更沉重的些。
里面夹杂着的,好像也有难过。
之后他说了一句话,洺无暗端茶的手都不自觉顿了下。
“银迟看你时的眼神,有些仰慕,还有……对别人没有的目光。”
眼里暗藏着什么,哪怕对翎琛也没有过的一丝丝喜欢。
反倒洺无暗听完后神情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