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五官濃烈的面容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悲傷和哀求,猛地撞入眼眸,蕭默呼吸一滯,差點就鬆了口,卻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回想起那個曾經緊緊拽著謝疏陵衣角不肯放的自己。
那時候的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卑微的像個傻子,祈求著別人的回心轉意?
蕭默的心臟一路下墜,沉甸甸地墜得他有點反胃,他強迫自己硬起心腸,漠然道:「結束了就是結束了,謝疏陵,你還是趁早認清現實吧。」
說完,他避開謝疏陵驟然失去光彩的眼眸,打開門鎖,擰開房門。
「我不會放棄的。」謝疏陵在他身後輕聲宣布,語氣平淡,卻極其堅定,他重複了一遍,「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的。放心吧,我不會再用項圈來干擾你了,但是在拍攝結束之前,我沒法把它摘下來,不然會穿幫,希望你能理解。」
蕭默背對著謝疏陵,暗暗磨了磨牙根,面色陰沉的回過頭來,冷聲道:「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要做好再一次發生剛才在走廊里那種事情的準備。」他瞥了一眼謝疏陵白皙細嫩的脖子,那裡已經隱約浮現出一道淡淡的紅色瘀痕,看起來越發色情。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後槽牙,補充道:「你應該也能理解的吧?男人的癖好,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得住自己的。」
說完,他沒有等待謝疏陵的回應,轉身離開。
謝疏陵愣在原地,手指下意識的撫上仍然隱隱作痛的頸項,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剛才那一瞬間,蕭默給了他一種極其可怖的感覺,就像是蟄伏林間的猛獸亮出了獠牙,讓人悚然而驚。
蕭默絕對有哪裡不對勁。謝疏陵深深皺起眉頭,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無法回頭了。
引誘沒有用,示弱沒有用,強逼也沒有用……那就只有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辦法了。謝疏陵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頸間的項圈,露出了一個堪稱艷麗的笑容。
第21章蕭默來這裡做什麼
蕭默離開後不久,面帶誠懇笑容的侍者帶著乖巧的謝嵐敲開謝疏陵的房門,發自內心的奉承了一句:「貴公子可真聽話。」
謝疏陵眉心抽了抽,垂眸看向面露不安的謝嵐,客氣的道謝,把孩子柔軟的小手握進掌中。
侍者的視線在謝疏陵的脖子上停留了一瞬,隨即離開,像什麼都沒看到似的,微笑著鞠躬離開。
這家會所的服務倒的確是不錯,怪不得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如此有名,連裴朔都忍不住來一探究竟……謝疏陵摸了摸下巴,思緒又轉回到蕭默身上。所以說,一向厭惡這些娛樂場所的蕭默,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謝嵐怯生生的拽拽謝疏陵的手,小聲問:「大伯,你沒事吧?」孩子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謝疏陵的脖子,一臉心疼。
謝疏陵心底一暖,蹲下身去與謝嵐平視,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安撫道:「大伯沒事,明天就好了,嵐嵐別擔心。」
謝嵐重重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謝疏陵的眼角,一本正經的誇讚道:「大伯,你的眼睛好漂亮,比爸爸的漂亮好多!」
這話謝疏陵愛聽,他噗嗤一聲笑出來,一邊拉著謝嵐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給陳舒謙打電話:「喂,小陳,你在哪裡?」
他的手到現在還有點顫抖,雖然藏在口袋裡看不出來,但是開車肯定是不行的。
電話那邊沒什麼雜音,陳舒謙的聲音卻壓得很低,含含糊糊的說:「嗯……我也說不清,謝哥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最近這幾天謝疏陵除了《探花郎》以外沒有別的行程,他又要求自己開車出行,陳舒謙也就得到了一個小小的假期,雖然這個假期並不美好就是了。
經歷了一番驚嚇,謝疏陵的好奇心欠奉,也就懶得管陳舒謙到底是怎麼回事,直接吩咐道:「我這邊不方便開車,你來接我一下,地址我發給你。」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他把謝嵐帶到大廳,把孩子拜託給侍者照顧一下,自己去了前台,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蕭默來這裡都做了什麼。」
負責前台的青年面帶微笑,恭敬地微微欠身,溫和的說:「很抱歉,我們有為客戶保護隱私的責任,按照蕭先生的要求,我們必須完全保密他來梵歌的目的。」
謝疏陵皺了皺眉頭,改口道:「那這樣吧,他來這裡做了什麼,安排我去做跟他一樣的事情,錢我付雙倍。」
前台青年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謝疏陵的胡攪蠻纏。
「他做的事情,估計你是做不來的。」很突兀的,謝疏陵背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伴隨著皮鞋低沉的聲響,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出現在謝疏陵面前,低聲對前台青年吩咐了幾句。
青年微微躬身,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冷峻男人和謝疏陵。
謝疏陵狐疑的看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不怎麼客氣的問:「你是哪位?」
「梵歌的店長。」男人面無表情的說,「很抱歉,蕭默先生享受的是頂級會員的特別服務,您……大概還沒這個資格。」
謝疏陵勾起唇角,露出一個不肖的笑容,揚了揚下巴說:「多少錢能成為你們的頂級會員?」
男人眼裡划過一絲譏諷,漠然道:「先生,梵歌並不是普通的會所,想成為頂級會員,除了有錢,還要有關係,您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