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书不一样,她不属于这里,她是灰扑扑的小镇里唯一的五彩斑斓。
没有人会不想靠近她,没有人。
沈郁澜趴在墙边,露出一只眼睛,说着搞笑的话,脸上却没有半点开心的表情,“死鸟总是不干鸟事,总往我头顶扔金豆豆。”
“什么?”
“哎呀,就是鸟粑粑啦。”
闻砚书没有笑,单手把眼镜腿折来折去,沈郁澜脸色再一次沉下来的时候,她吸气的动作变慢了,主动挑起一个轻松的话题,“你倒是聪明,出门不带手机,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处理那么多狗的。”
沈郁澜精神头一下子起来了,左望望右望望,“狗?在哪了?”
“都给放了。”
“放哪啦?”
“狗可以通过视觉配合气味认路,可以自己回家。”
沈郁澜好奇道:“你是怎么从狗贩子手里把那些狗弄出来的啊?”
“略施小计。”
“我去,什么小技这么牛批呀?”
“我骗他说,我要从他手里高价买狗,跟他聊了会,套了不少话,等他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又骗他说,我录音了,他怕了,求我把录音删了,并且答应我,不会再偷狗了。”
“就这么简单?”
“嗯。”
我的妈,好厉害,但是……
沈郁澜机敏地盯着她,“闻阿姨,他怎么听得懂你讲话?”
闻砚书眼光闪躲一瞬,很快恢复。扭着胯,向前两步到沈郁澜跟前,膝盖微微一曲,轻轻顶蹭过她的腿,“怎么,就许你听得懂,不许别人听得懂?”
沈郁澜八爪鱼一样,整个人快扒进墙里了,“许许许,抱歉啊,闻阿姨,要扣多少钱,你直接从我工资里扣吧。”
她紧张得太明显,显然是被闻砚书撩到了。
闻砚书笑着仰退两步,“还情圣呢,多练练吧。”
为什么总是瞧不起我!
沈郁澜从来没有这么气馁过,悻悻成刚才那副样子,一半脸怼在墙上,闷闷不乐道:“小书包,我……”
“什么包?”
“啊,不是。”沈郁澜拍了下脑袋,懊恼地沿着墙蹲下身,抱着膝说:“闻阿姨,我真的好烦,特别特别烦。”
“跟我说说。”
“说什么都可以吗?”
闻砚书抖出来一根烟给她,等她含进嘴里,弯腰帮她点烟,没有介意胸前若隐若现的风光是否被她看到,也没有介意那些欲说还休的情绪是否被她捕捉到。
她在弥漫的烟雾中不舍地收回手,“郁澜,我是你的阿姨,你可以信任我,无论你有任何烦恼,我都可以帮助你。”
沈郁澜抬头看了闻砚书一眼,觉得她好温柔好温柔,于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仅仅是阿姨吗?”
闻砚书愣神能有好几秒,等沈郁澜把烟雾吹在她腿上时,她直起身,耳后渐渐泛起一层隐秘的红,没有什么情绪地点头了。
沈郁澜没有注意太多,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目光定格在闻砚书脚踝的铃铛,宠物才会被人挂上铃铛,她下意识看向自己手腕那条怎么都摘不下来的铃铛,眼神渐渐放空。
“她叫谢香衣,我和她暧昧过很长时间,究竟有多长呢,让我想一想,哦,那时候胡同里那棵酸枣树偶尔还能结出来几个果子呢,我摘了一颗,咬了一半,她问我酸不酸,我骗她说不酸,然后剩下那半果子就被她吃了,我以为她会说难吃,但她没有,她跟我说,很甜,特别特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