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流畅地念完婚礼词,抬起老花镜后面的浑浊眼睛,问出那句永世流传的话语。
“你是否愿意。”
当肯定的回答落地,他们将结为夫妻,新娘也将在明天接受安乐。
原来爱是这样,顾南恍然惊觉。
经得起不同,经得起差错。
更经得起生死。
从前的他看得太片面了。
哪有天生契合的爱侣?哪有从一始终的恩爱齐眉?
正是这世间的争吵、磨合、别离堆砌出一段又一段故事。
大家用各自不同的方式,摸爬滚打、千疮百孔地去爱。
大家都在跌跌撞撞走向自己喜爱的人,这个路途中,犯错、做错再正常不过。
在某些时刻爱其实都不太重要,就像这场婚礼,有人注定要消亡,就会诞生比爱更高阶的东西。
因爱而生的勇气。
eard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在最美丽的时机迎娶了他最爱的人。
人有一万八千相,爱有千千万万面。
剥去光鲜亮丽的皮囊,露出最本质的彼此,谁都不是完美的。
认清彼此的不完美,接受彼此的不完美,包容彼此的不完美。
这样就很好了。
顾南从教堂出去,认真想,或许自己也应该拥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将教堂里的祝福和欢声笑语抛在脑后,他一路跑回房间收拾行李包。
有好多话想跟顾西洲讲,顾西洲也在等他。
现在的顾西洲变得踌躇小心,如果顾西洲不敢迈出这一步,他来迈好了。
想到这里,顾南很开心很开心,如释重负地感觉充斥着全身各处,喜悦激动的心情想快点告诉顾西洲。
乘坐电梯来到大厅,他提着行李包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朋友。
“抱歉抱歉。”这个挪威语说得挺顺溜的。
小朋友拉着他不让他走,顾南不明所以,问道:“怎么啦?”
小朋友看看办理入住方向,顾南也看过去,应该是他的妈妈。
顾南没明白,又问了一遍。
小朋友严肃地指指圣诞树,意思是想要最高处的拐杖糖。
顾南失笑,“你妈妈不让你吃吧?“
笑死,怎么有这么老城又别扭的小孩儿呀。
小朋友再扯扯他的衣袖,没摘就提前说:“谢谢。”
顾南觉得顾西洲小时候可能就是这样有趣的小孩,垫脚摘下那根大大的拐杖糖,偷偷摸摸塞小朋友手里,摸摸他的头,“圣诞快乐,小宝宝。”
刚迈脚,衣袖仍然被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