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就想着算了,反正瑾儿也不怪福生,可这人都已经闹上门了,那就没必要再让着,不然下次还要觉得她们好欺负得很。
听着她句句顺着自己的话,福生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光是看病就不得了,还得加上一颗牙,这钱可不得了。
她原本是打算着上门来找谢家讨要说法的,到临了才换了想法,这谢家做的饭菜这么香,她也是想要尝尝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可这下,什么好处都没有讨到,还被着这个女人顺着话,多要了银钱来,她怎么舍得。
见福生娘半晌没有说话,苏岑再次开口道:“娘子可有想清楚了?”
“有谁瞧见了,分明是你们家孩子先动的手,还有这衣裳一件旧衣裳明明是你们自己弄坏的,你好意思赖我们家福生?”
反正是已经撕破了脸,她才不会顺着。
“可不能这么说,当时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孩子,总是会有瞧见的,大不了我挨家挨户地去问清楚,也不能叫孩子受委屈不是。”苏岑这次却是不肯让了,语气上甚至有些强硬。
“还有这衣裳,收据凭据也还在,若是娘子不肯赔钱或者看病的,这我要去报官了才是,免得说我讹你。”
福生娘脸上煞白:“你少拿报官吓唬我。”
苏岑冷笑:“吓你?不至于,若是寻常鸡毛蒜皮的小事,官府是管不了,可这涉及金额纠纷,五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听着说要报官,福生娘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她也拿不准到底是有没有什么用,倒是旁边一声不吭的福生,顿时给吓得哭出了声:“娘,我要回家,我不要报官,我不要被抓。”
谢钰和谢瑾的脸上也不好看,也不想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福生娘正心烦,听着孩子哭更是没忍住脾气:“哭什么哭,这么大人了知不知道丢人。”
福生非但声音没有小,反而是越来越大声起来。
苏岑这才缓了话道:“我问你,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福生不想被抓,连忙摇头改了口道:“是我自己摔倒,我没有打人,姐姐不要报官。”
不将事情闹大,正中苏岑下怀,问着福生娘道:“孩子都说是自己摔的,娘子还要怎么处理?”
福生娘没好气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既然是他自己摔的,那也要不了你们赔了。”
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还被着人给拿捏住了,真是倒霉透顶。
苏岑笑笑:“既然如此,这大家都是乡亲,你们不计较,我也不好计较,这样吧,这伤就自个儿治自个儿的,但是这弄坏的衣裳,按照原价赔偿如何?”
福生娘心里憋屈得不行:“多少?”
“二百文。”
这个价格已经是比着买衣裳的钱多了不少,孩子还在一旁哭着,福生娘是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从怀中掏了钱给了苏岑,直接拉着福生回了家,路上还在骂骂咧咧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指望你是有点都用不上,被人打了还要老娘倒贴着钱上,真是晦气。”
冯氏这才释然道:“还是亏得你有办法。”
搞得这一出,酉时已经快过了,苏岑无奈耸肩:“要不是瑾儿说不要找福生,我都要去上门了,还等着她来。”
谢瑾这才是真的接纳了苏岑,对着她道:“谢谢你,嫂嫂。”
“有什么可谢的,要是真想谢,等着你大哥回来,在他面前多说些我的好话。”苏岑眼珠子滴溜一转道。
谢钰和谢瑾这才笑了。
冯氏瞧着,苏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们俩。
等这吃饭,桌上的菜又重新凉了,也不讲究,吃完就算了。
次日一早,李大爷赶着牛车进了城,在城门口见着了谢怀安,左看右看没有见着淮生的身影,不由得担心道:“是淮生有事,怎么没见着他?”
谢怀安摇头道:“他没事,只是我有事情想请着大爷帮个忙。”
李大爷笑道:“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不用客气。”
“想请着大爷帮我去拉个东西。”
等着李大爷跟着谢怀安去到了铁匠铺子,见到了东西,才明白谢怀安就是苏岑说的那个人,笑道:“原来苏娘子说的人就是你啊。”
谢怀安没有否认,点着头没有说话。
“她这直接说你就是了,我还在奇怪,她是怎么还认识城里边儿的人。”李大爷不明白。
谢怀安不知道怎么跟大爷解释,干脆就没有说话。
谢怀安拿着凭据和钱给了铁匠,才让着他将着东西给带走。
二人回程的路上,李大爷问着谢怀安道:“你今儿可是要跟着我回趟家?”
要知道谢怀安可是很久没有回家了。
哪知谢怀安只是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回家还要分什么时候?”李大爷不明白,“听你娘说,打算让着你回家了。”
谢怀安点头。
“回家了也好,省的有人欺负你阿娘和弟弟们,昨夜福生娘上你家闹去了,说什么钰儿打了人,还要着赔偿,这谁不知道,他们家福生惯是欺负人的。”
昨天的动静声儿,闹得还很大,差不多村里都传遍了,他自己是早上赶车的时候才听人说的。
谢怀安顿了片刻后道:“他们还好吗?”
李大爷点头道:“还行,这苏娘子手艺不错,接了魏夫子家里替阿恒做饭的活计,也能赚些钱,胆子也大,昨日也是她将着福生娘给赶走的,不然照着你娘的脾气,该是要花钱息事宁人了。”
听着还好,谢怀安便不说话,再过不了多久,他也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