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郁柠不禁为宴溪鞠了把泪。连照片都不能看到,是怕看到就会思念成疾疯吗?宴溪,你别太爱了吧!
他掰开宴溪的手,把自己好不容易捋得平平整整的照片抠出来。
唉,又被宴溪揉皱了。
郁柠一边心疼自己的劳动成果,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宴溪,你——唉!”
宴溪双手抱胸靠在床头柜上,脸上表情颇为不耐烦,“我怎么了?”
这也不能全怪他,郁柠想,还是得怪那个作者,谁让她非要写这种两情相悦却不能好好谈恋爱的剧情。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那个作者的笔名:一个报社小号。
确实报社,郁柠默默叹气。
郁柠把照片从相框里拿出来弄弄好,想收回抽屉里好好保管。
谁知这个动作竟又惹恼了宴溪。
他从郁柠手中抢回那张照片,双手从中间一撕——
好好一张照片被撕成两半。
他还嫌不过瘾,作势要把照片撕得更碎。
“哎!!!”郁柠赶紧阻止,“你干什么??”
“你还问我干什么?”宴溪怒不可遏,“你为什么非要留着这个?”
“……”郁柠怕怕地说,“不能留着吗,就这么撕掉你以后会后悔的……”
虽然不太了解,但根据小说里不长嘴的主角的一贯尿性,这照片很有可能是宴溪和小姜唯一一张合影。撕了一时解气——也不知道解的是什么气——以后肯定要后悔的。
他不敢惹暴怒之下的宴溪,只能拐弯提醒他:“你别撕照片呀!撕照片、撕照片……”
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个像样的理由:“撕照片不吉利!”
“我管他吉利不吉利,”宴溪丝毫不领情,“还有什么能比这张照片更晦气?!”
“别别别,别呀!”郁柠一把抱住宴溪的胳膊,急切地说,“留着吧,留着吧!”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真的希望你和小姜搞好关系啊!”
宴溪撕照片的动作停下来了。
照片左侧那个年轻一点的宴溪影像被他自己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英俊的面容变得扭曲,和现在宴溪暴怒的表情竟有一点相似。
他低头看看郁柠,动了动肩膀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怀里弄出来。他满不在乎地丢掉照片,捉住郁柠的手指仔细看着。
不知是不是刚才从他手里抢过照片时过于粗鲁,郁柠的几根手指划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宴溪用拇指摸了摸,低声问:“刚才碰到的?疼吗?”
郁柠都没有注意到,低头草草看了一眼,摇头说“不疼”。
“……”宴溪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低声说,“算了,你说得对,没必要跟他置气。”
郁柠早就习惯自己身上碰一碰就要留下几个印子了,这点小痕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此刻宴溪的呼吸洒在皮肤上,还是让他抖了抖。
呼吸火热滚烫,又痒又麻。 他不自在地抽回手,拇指和食指蹭了蹭。他摸摸鼻子,顺着宴溪的话说:“嗯,不要跟小姜生气啦……哎?你为什么跟他生气?”
郁柠忽然抓住了重点。难道说,宴溪是以前和小姜吵了架,两人才一直不能好好在一起吗!
他急急地问:“之前你们吵架了吗?还没和好吗?”
宴溪冷哼:“他把我养的乌龟拿走了,还能和好?别做梦了。”
提起这件事宴溪就生气,但还是耐不住郁柠一直问,他冷静了一会儿,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郁柠实在没想到居然还生过这样的事,更想不到小姜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居然能做男主角,实在不可思议。这也就是自己现在不做编辑了,不然一定要敲那位报社小号改掉这个情节。
他努力帮小姜狡辩:“或许,或许他是想吸引你的注意!”
宴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满脸写着“你自己相信吗”。
“……”郁柠无语,这事真的洗不白,原来他们不能在一起,并不是宴溪一个人的问题。
宴溪身边都是些什么奇葩啊!只爱小儿子的母亲,冷漠的父亲,还有这个偷拿别人小乌龟的白月光前任……这小说里有没有一个正常人啊!
“好吧,好吧。”郁柠无奈,他还是把照片好好收进了抽屉,又说,“小姜年纪小,总是会做错事,等他回来……我来帮你跟他说,让他好好给你道个歉,好不好?”
宴溪看着他,久久没有回答。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不解、疑惑混杂着一种莫名的不甘,看得郁柠心慌慌。
许久后宴溪才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郁柠说:“我不关心他啊!我关心的是你和他的关系,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希望你们早点和好。”
宴溪移开视线,垂眼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
刚刚那段时间里,他心里想了很多。
从郁柠的背景来看,他和姜佩真不应该有交集,换句话说,他们应该是彼此不认识的关系。
但郁柠一口一个小姜叫得亲热,甚至还把他的照片摆在床头,这实在很难不让宴溪多想。
尽管很不情愿,但宴溪得承认,姜佩真长了一张很好亲近的脸——至少对比自己是这样的。
郁柠这样关注姜佩真,竟然宴溪产生了一种恐慌。他接近自己,会不会是为了……为了姜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