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該不會在一起了吧,他特意包場七天,難道是你男朋友?」
沈婧撂下眉筆,「是普通朋友,還有要問的嗎。」
事實上,周律沉冷冰冰態度,他們之間連普通朋友都不算。
「普通朋友?就你的普通朋友能開限量版跑,他那輛車,有錢都買不到。」邢菲對這點破事似能了如指掌。
有人附和,「是金主就是唄,藏什麼呢,以後團里的台柱都是你沈婧一個人咯。」
沈婧不想聽,收拾乾淨,去場地。
在周律沉沒來包場前,她一直是評彈團里的台柱,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沒什麼好與旁人爭執。
最賣座的一直是她的牌票,不管有無周律沉。
她清楚,高攀周律沉出手,她火遍大江南北估計都是小事,但是,她喜歡的琵琶評彈大可不必借他人之手攀爬,靠自己走到那算到那。
化妝房的討論還在繼續。
話最多的依舊是邢菲,做這行共事幾年,她就是喜歡關注沈婧,沈婧八卦事多。
「來啊,繼續啊。」
「我上衛生間的時候,無意偷聽到邢團長講電話,團長舉手機,那腰都快彎折了,喊那邊周二公子,一臉諂媚討好。」
「沒發現,團長也有世俗功利的時候啊。」
「嘖,你們說說,沈婧往日純情本分得要命,怎麼遇見一位周公子她人都不一樣了呢,對,就是就是那種,她那股風情突然開匣了。」
邢菲悠悠磕著瓜子,「你嫉妒吧,沈婧本來就花俏漂亮得緊。」
「。」
沈婧聽得乾淨,伸手敲門打斷,「排練,遲到了。」頓了頓,她慢慢看向邢菲,「團長說你們紀律差,這個月扣獎金。」
「你沒給我們求情嗎阿婧。」
沈婧指了指角落的攝像頭。
邢菲眉頭不展,「真扣?」
「是。」
邢菲一聽不樂意了,來火走得急,借過的時候不經意擦到她手臂。
麻麻的。
手裡的曲譜差點掉在地上。
「老禿頭,明知道我喜歡磕瓜子聊八卦,是不是專門裝攝像頭逮我。」
昏暗的走廊過道,邢菲的聲音逐漸消失在拐角。
沈婧彎腰接曲譜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記憶翻湧。
她18歲高考那年,第一次遇見周律沉,他也是這麼幫她接過准考證。
那一天是陰天,她幾近是哭著從考場離開。
母親服用大量安眠藥,在醫院,沒救回來。
醫院走道,她可憐得像一隻小狗,窩靠在牆角,泣不成聲。
並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雙昂貴的男士皮鞋停在她面前,緩慢接過她即將掉落的考證,「考好了麼,哭什麼。」
他聲音沉著沙啞,洇濕感低低穿透喉腔。
一下子,焚點她荒瘠土地里的片片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