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他的来处,即便离去也放不下母亲。
“柳下大夫说你是重伤后引起的谵妄,你当时意识不清,连你娘的小名都喊了,把你娘吓得一愣一愣。”
李不言说道,“娘没有小名。”
“那茵娘是谁。”说完这句话,拂云想起了玉清观的那个牌位,茵娘是李不言的乳娘啊。
李不言蹙眉,“我喊了茵娘?”
拂云点头,“是啊。”
李不言面露惊恐。
拂云完全没有发觉,“你和你乳娘的感情还挺好的,哪怕昏迷了还惦记着你的乳娘。”
李不言再次看向纪夫人,眼底掠过一抹不可思议。
娘都知道了吧。
天完全亮了,李不言等人回到了英国公府。
纪夫人始终放不下李不言的伤势,又让张妈妈请了几个大夫来。
几个大夫的说辞都一致,李不言没有性命之危,只要好好养伤,过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纪夫人更是盯着芙蓉院的下人,务必让他们好好照顾李不言,又吩咐厨房炖煮补气养生的汤药,过程都亲自盯着。
这一忙碌,便到了中午。
李不言已经哄走了拂云,让她去休息了。
喝了汤药,纪夫人正要把碗端下去,李不言却拉着纪夫人的手,“娘,我都知道了。”
纪夫人身体不由自主一颤,眼中蓄着泪,微微扬起了脸,倔强地不看李不言。
手要抽离李不言,李不言反而拽得更紧了,“您永远都是我的娘。”
对他来说,生恩不及养恩。
纪夫人在他心里比茵娘更重要,但他不能忘了茵娘。
没有茵娘以死相护,他不可能成为李不言,更不可能拥有现在幸福的家庭和疼爱他的父母家人。
李不言红了眼眶,“娘,我已经没了一个娘,您别不要我。”
纪夫人泪如雨下,“你是娘的孩子,永远都是,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娘。”
李不言一把搂住纪夫人,把脸埋在纪夫人身上,就像小的时候不肯去寒山寺,抱着纪夫人,抹了纪夫人一身鼻涕和眼泪。
“不会,我不会。”在他眼里,我夫人就是他的亲娘。
他只是李不言而已。
东苑。
纪夫人把李不言知道自己身世的事告诉了李绎。
李绎很是诧异,“你告诉他了?”
纪夫人摇头,“我也不知那孩子是何时知道的。”
李绎低声说:“不要让其他孩子们起疑,我找个时间与不言聊一聊。”
李不言寄住在寒山寺那些年,李绎得了空便去寒山寺看他,他的大哥廷秀先生也时常来信,告诉他李不言的情况。
他的儿子李不言虽然习得武功兵法,但更喜欢跟着他大伯廷秀先生舞文弄墨,做个潇洒的读书人。
李绎细细回想起李不言这几年的事。
当年,李不言回到京城不久,主动要求军营,之后屡立战功,更是成为了殿前司的副指挥使,成为陛下身边的人。
在李不言在进殿前司之前,李不言帮着杨师道将军在西郊大营练兵,荣王还去过西郊大营,之后陛下就下达了让不言就职的旨意。
他一直以为是荣王向陛下举荐了李不言,如今看来不是了。
这里边怕是有不言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