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枭倒是也不恼怒,视若无睹地走向他魔尊的位置上坐下。
云笠从明州踏进殿门时,就现了他身上穿着的衣物,顿时有些怒,对着宗枭呵斥道:“你给他穿的什么?!”
宗枭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道:“他留在我这,自然穿什么都是我说了算。”
“外面天气如此冷,还下着雪,你竟就让他穿这么点。”云笠有些暴躁。
鲛人族的小鱼崽们生下来后,由父母教养一段时日后,便会由专门的长老负责开蒙,如同凡间上私塾的孩童们一般。
鲛人族好几个长老各司其职,帝后云笈本该由他教导小鲛人们习武修炼,但他在上华天没回来,便改成了云笠。
云笠同明州这一辈的小鲛人相处时间最久,明州是他看着长大的,本来受邀一同去了上华天,不曾想却没将明州全须全尾带回来。
他日夜愧疚,想了种种办法,来了魔界多次,今日还是头一次见着明州。
在南海天真烂漫,懵懂乖巧的小鲛人,如今瘦了一大圈,如此冷的天,却穿着。。。。。。供人玩乐的衣裳。
宗枭说他已经怀有身孕,可那平坦的小腹却赤裸裸的暴露出,天寒地冻,竟也不顾及会伤了底子。
来时,云笠也曾想过,木已成舟,倘若宗枭能对待明州呵护关心,那也未尝不能接受他二人。
但此番看来,宗枭并未有一丝真心,反倒是欺负明州年幼无知又修为低下。
云笠如何能忍,今日哪怕命丧于此,也要将他教养长大的孩子带回南海。
剑拔弩张的场面,眼瞧着云笠快要动手,宗枭却坐在他魔尊的宝座上,懒洋洋道:“云笠长老何必动怒,我知你想带他走,可你问问他,究竟想不想跟你回去。”
“他怎会不想,若非你这魔头将他圈进于此,他早就。。。。。。”
宗枭“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打断道:“明州。”
他居高临下,对着还木讷的小鱼喊道:“告诉你们长老,你是想留在魔界,还是想跟他回南海?”
明州站在殿中,脚上如同灌了铅,手足无措的看着宗枭。
他那深邃的双眸,如同阴狠毒辣的蛇类盯着猎物一般,明州大脑一片空白,竟还有些头晕目眩。
宗枭方才在殿外说的话,还萦绕在他耳边。
“你想留下这小杂种,可以,但只能留在魔界生。”
“你想离开,现在都可以跟着你们长老走,但是这个孩子,你就不能留了。”
“你应当已经知道脚上的朱砂符是什么意思,倘若你不听话。。。。。。”
倘若你不听话。。。。。。
脚上的朱砂符,任由自己去到何处宗枭都能知道,哪怕今日长老拼死将自己带回去,又有何用?
宗枭这般暴戾无常,无论自己逃去哪,他都知道,他定会生气之余追去南海,族人们又该如何?
明州额头浸出冷汗,身旁的好友拉了拉他的手。
“明州,你怎么了?你不想同我们一起回南海吗?”
“明州,云笠长老为了你奔波许久,族长也在为你担忧,你赶紧说句话,同我们一起回南海啊!”
明州有些恍惚,指甲掐入肉里,才逼迫自己清醒。
“明扬,明合,我。。。。。。”明州心中苦涩,沙哑开口。
云笠见他犹犹豫豫,性子颇为着急道:“明州!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过来我这边。”
“长老,我。。。。。。”明州看见宗枭坐在主位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他嘴角含笑,仿佛胜券在握。
那胜利者的姿态,那种抓住自己弱点,威逼胁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