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灼伏在他身上,拾起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把玩,嘴角小幅度咧开,露出尖尖的虎牙,喃喃自语道:“这里实在太舒服了,不想出去了怎么办。”
露骨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疯狂的目光中带着吃饱喝足后的倦懒,若是长衡醒着,又会骂他混账,无耻。
君灼爱怜的亲了亲长衡的黑发,而后从长衡身上离开,相连之处分开发出啵得一声轻响。
没有了堵着的东西,白色的浑浊缓缓流了出来,混着腿根处红色的掐痕,格外色|情。
看得君灼眸色一暗,刚平息的火焰又开始燃烧。
但这个时候,君灼还是有点理智的,虽然不多,他喊了守夜士兵准备热水,没一会儿,两个士兵抬着浴桶走了进来。隔着屏风他们看不见躺在床上的长衡,但能闻见浓郁的石楠花气息。
士兵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不想冒犯了这个阴晴不定的主,头也不抬走进来,头也不抬迅速离开,整个过程两分钟不到。
火盆烧得没那么旺了,夜里寒风袭来,放浴桶的地方升起袅袅烟雾,看起来就像隐藏在乱世之中的世外桃源。
君灼将长衡抱起来,向浴桶走去,每一步浑浊之物便落到地上几滴,到达浴桶跟前的时候,地上已经不堪入目了,都是斑斑痕迹。
君灼看了一眼,然后将长衡放进热水之中,轻笑道:“真贪心,吃不下去还要吃。”
长衡自然是听不见的,没入热水里,酸疼的关节无意识舒展,然后做了一个美梦,父皇对他的心思还没有表露,母后还活着。那时他还很快乐,母亲陪着他读书写字,常安偷偷给他带皇宫里吃不到的东西……
母亲摸着他的头,问他学会了吗,他点头,说自己会了。
君灼看见长衡蹭自己的掌心,哑然失笑,没想到睡着的长衡那么乖,还会蹭别人的掌心。
唇色绯红,那是被他亲肿了,脸颊被热气熏得红通,比之前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模样动人多了。
窗外的夜色变得旖旎。
看着那与记忆中无二的脸,君灼的思绪一下子被带到母亲死的那年,也是第一次与长衡见面的那年。
朝贡每三年进行一次,以表两国友好之谊。双方的国主都非常重视,尤其是南朝,每次朝贡几乎全人出动,南朝皇帝亲自带队,带着自己的孩臣,携黄金、矿产前往楚国。
要寻死的君灼跟着父亲去楚国进贡,因为不受宠,站在进贡队伍的最末端,那时他营养不良,又矮又瘦,站在末端被其他人挡着,不仔细看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一路上无人同他讲话,进了楚国的朝堂,他在最末端跪着,不敢抬头,怕冒犯了圣上,他却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谁呢?是站在高堂之上,高洁如月,清冷如尘的长衡。
那时的长衡是个少年,一身湛蓝色衣服,头戴金色发冠,腰间悬挂同心玉佩,肤色如雪,眼眸如星,身姿挺拔,不喜诗经的君灼脑海里一下涌上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本嗤之以鼻这句诗,觉得这样的描写不切实际,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直到见了长衡,这句诗具象化。
他喜欢孤独,不喜欢与旁人接触,楚国的皇子同他示好,都被他拒绝,也有人是被他吓走的。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无论他什么反应那人都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那个人便是长衡。
可能见他年龄小,长衡很幼稚的问他玩不玩捉迷藏。
他没回答,长衡就当他是默认了,慢慢讲起了捉迷藏的规则,一人抓,一人躲。君灼抽签输了,负责抓人。
长衡开始躲,他在陌生的寝宫里找。
找了一夜,没找到长衡。
晚宴时,长衡出现了,看都没看他一眼,用完膳走了。
君灼知道,他又被丢下了。
第二日,君灼跟着朝贡队伍返回南朝。
前来送行的大臣、皇子有很多,君灼却没看见那个冰清玉润的少年。
那日离开后,本来要寻死的君灼,活了三年又三年。
最后一次朝贡,战争的前一年,君灼终于如愿,跟着父皇再次去了楚国,只是这一次,他没能见到长衡,他听见宫女的话,“皇上和太子殿下现在不方便见人。”
那是一句暗示意极强的话,已过加冠之年的君灼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轻蔑一笑转身离开了。
那夜比今夜要冷,要深,因为月亮被乌云侵犯了。
那也是皇宫大院第一次起火……
长衡的干咳声将君灼的思绪唤回。君灼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捏住了长衡的脖颈,本就红迹斑斑的脖颈多了几个指引,看起来触目惊心。
长衡因呼吸不顺畅睁开眼睛,冷若琉璃的眼底一片潮湿,茫然看着君灼。
雾气袅袅之中,谁也不知道谁的心事,谁看都是若即若离的感觉。
君灼低笑一声,慢慢收紧力道,眼里闪过嗜血的锋芒:“真脏。那个老皇帝和我比,哪个干的你更爽?”
明知长衡现在的状态给不了他任何回答,他还是有意羞辱长衡。
“那张嘴那么贪吃,他能满足你么?”
长衡没完全反应过来,憋得脸色通红,抬手拍君灼的胳膊,在已经凉了的水里扑腾挣扎。
“罢了,念你当时年幼无知,被老皇帝哄骗,我便饶过你。”君灼松开长衡的脖颈,“都是那个老皇帝的错,欺你无知。”
那个老皇帝该死。
凡是碰你的人都该死。
君灼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表情扭曲,令人不寒而栗。若是长衡看清楚,恐怕会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