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庚礼笑不出来,丫的,早知道不欠招儿了。
怎么还多挨一巴掌呢。让他家央央知道,得多心疼。
过两天,就是她生日了,差一点,他这次又赶不上了。不过,以后就好了。
以后,什么都好了。
临出发前,他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他妈。出生时候,他俩最先见的,这次他要走了,她也来送他。
机场的“小黑屋”里,他坐在椅子上抽烟。
他妈没进来,站在门口,问他:“你经手的那些事,交接都做好了吗?”
他闭着眼,慢悠悠地说,“嗯。都还你们了。”除了给他老婆孩子留的,那都是他自己的。其余他可一点没藏私。
“你也别怪他们,既然你要走了——”
“妈,我知道。”他弹了下烟灰,没让她继续浪费口舌,“反正我都要走了。这不算事。”
他人都要‘消失’了,沾点污点怕什么。
“嗯。”他母亲点点头,就转过了身。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背对着问他,“庚礼,你做这个决定,以后也会觉得幸福吗?”
“不知道。”他看着指间淡淡的烟雾,笑说,“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就是,不会比现在差了。”
他以前抽烟是解闷的,这一刻是放松的。
“”
周母没说话,也没回头,站了会儿后,继续向外走去。她忽然想起刚怀他的时候,有一位道士偶然路过,看着她的肚子说,她怀的是个“神仙身”,可惜生错了地方。因为这世上,神仙须是闲人做。锦绣窝里只出麒麟凤凰。
罢了。她湿润了眼睛微笑想,就当他们这辈子放生了一只鹤吧。
上飞机前,看着手里陌生的护照,周庚礼想,七年前她走的路,他终于也要走一遍了。
飞机起飞时,刚好夜幕低垂,男人向下看,脚下的京市,繁星尽落,灯火辉煌。
这是他们相遇的城市。他们在这里相爱,也在这里重逢。
爱、恨此前种种,过往云烟散。
荣华富贵窟,生他痴情种。
今生来世,他都不会再来了。
四月末,一个新闻传到挪威,海上风暴灾害,一艘游艇遇难,死亡一人。
看到黑色的框圈住的名字,李佩央愣了几秒,落下两行泪。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又忍不住低头发笑。
与此同时,一封不知名的邮件发到她邮箱,她打开看,短短一行字:【遗产在路上了,记得接收。好多亿呢。】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三十三岁生日这天,哄女儿睡觉后,李佩央独自倒了一杯红酒,她不吃甜的,蛋糕也没买,点了个香薰蜡烛摆到桌子上。
她看着时间,快到十二点时,来了视频邀请,她点开接通。
延迟几秒后,是某人不太满意的声音,“李佩央,你就穿睡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