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以后偶尔再来,但三天后,李佩央发现自家沙发上多了个人。
这次还真不是周庚礼故意的,他那晚应酬喝多了,上车就睡着了,忘了告诉司机去哪里。司机根据他这些年一喝醉就来这里的习惯,把他送到了别墅。
李佩央晚上开完视频会议,下楼时,刚好看见他躺在那里。
“周庚礼,醒醒。”她拍拍他肩膀。就算今晚想硬赖在这,也回屋睡吧。
她拍了他几下,男人终于睁开眼睛,但没有醒。他用惺忪迷离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的脸,不说话,也不动。
片刻后,他忽然朝她伸出手。
是要拉他一把的意思吗?
李佩央迟疑地把手搭上去,被他牵住,抓紧。
醉梦中,周庚礼先是把她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又亲了亲她的手背,然后牢牢握紧她,枕着她手心,又合眼了。
李佩央刚开始半蹲在他旁边,想等等看他要“装”多久。
可过了会儿,他竟然还真睡熟了,鼻息隐隐有了酣睡声。
她想把手抽回来,他又攥得太紧,她动一动,他更用力了。
她只好坐在了地毯上,对着这张脸无语失笑。什么人啊?怎么喝多了做梦也这么霸道不讲理?
李佩央拄起下巴观察这个男人,注视他英气的脸庞,顺便等着他睡再深一些,她好把手拿回来。
她开始想,七年,他没有结婚,为什么呢?
该不会是在等她吧?
这个想法从他在医院说出“早就重蹈覆辙”时,就一直萦绕在她心里。有时候真想问问他,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李佩央一直记得,他们分开时,她留给他的结局有多残忍。他那晚看着她,眼泪线珠一样落下来,面对她的冷漠,一遍遍地问她,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而她给的回答只有一个——不爱了,就什么都是错的。
她赶他离开时,他整个人都在恍惚,高大的身躯晃了又晃,仿佛随时要倒下
那样的收场,如果是恨她七年,李佩央是能理解的,但要是想了她七年,她就更不能给他回应了。
因为她已经决定了,等遥遥年后的复查出来,结果好的话她打算带她回挪威了。
她不能带走他。她也不会为谁留下。
七年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坐得有点久,腿有些酸,她揉了揉,正准备抽手起身,桌子上,手机响了。
李佩央瞥了一眼,很巧,上面的名字是她熟悉的。她没动,静静地等着手机震动了一会儿,又灭掉。
不过对面好像真有事情找他,等了几秒,电话又打过来了。
抓着她的手一紧,李佩央看见沙发上的人眉头蹙了蹙,被吵了,不太高兴。
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来了。从前,周庚礼的那些朋友她基本都认识,但没有私下来往过。
这位,她有过一点往来。不多。也是几近于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