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豆低低地“哦”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没了糖葫芦的木签,舌头一伸舔掉嘴边的糖渍,松开了冉玖汐的手,没规没矩地跑到一个守门迎客的人面前,木签一递,毫不客气地说:“这个,扔掉。”
冉玖汐跟着走了过去,抬头一看,牌匾上用白漆刷的白敛两个大字镶上了金边,很是气派。
迎客的伙计停下了手上的活,应了一声,忙接过来跑去扔了。
白敛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冉玖汐和小糖豆一下子就被人群给冲散了,她在原地茫然了片刻,还好小糖豆后边找过来了。
“这边,这边,花哥哥在里边等你呢。”
小糖豆带着冉玖汐一路穿过人群,进了一道密蔽的走廊,走廊很狭长,沿途有墙上的烛火照着路,光亮而暖烘烘的。
冉玖汐不解地问:“外边是干什么的,人这么热闹。”
“拍卖行,没什么好玩的,都是些蠢里蠢气的富豪。”小糖豆随口答道,一转念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笑问:“美女姐姐就不怕我把你拐走卖掉么?这么放心我呀。”
冉玖汐看着小糖豆呛咳了下,好问题,她从来没想过呢。
出了走廊,是一个四合院,红漆的柱子旁都挂着两灯笼,房门的两边放着低矮的绿植,迎面最惹眼的莫属这红绿搭配了。
小糖豆牵着冉玖汐一路跑,跑出了些许汗来,他胡乱抬袖摸了一下,跑过去敲响了一间房门。
“花哥哥,人给你带来啦。”他甜甜地喊道。
“进来吧。”
里面一个男声传了出来,温润细雅,极是好听。
冉玖汐推开了房门,里边空间宽敞,两排待客的桌椅很齐整,一个男子端坐在主位上,另一个男子面容冷肃地朝她打量过来,眼神不太礼貌。
主位上的男子开了口:“豆子,自己去玩吧,把门关上。”
小糖豆乖巧地“嗯”了一声,顺走了冉玖汐手上的包裹才关上了门。
“姑娘你好,在下花空。”
花空身着一席白衣长袍,上边淡雅地点缀着几枝梅花,腰间挂着一块刻着凤翔的温凉白玉,他微笑着指了下身旁空着的位置,“一些俗气的茶水点心,冉小姐还请不要嫌弃。”
“我一出来就找上门了,凌雾阁还真是不负盛名。”
冉玖汐在朝零散漫惯了,跟谁也不客气,被花空这么一邀,不仅坐上了,还挑了块桂花糕吃上了。
花空似乎对冉玖汐的性子有所耳闻,并不意外也没有半点介意的意思,反倒怕她吃得急,桂花糕太干容易噎住,便一提袖,拿起紫砂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水,并推至她的手边。
见朝零大小姐的性子如此直接,他便也开门见山了:“不知冉小姐想知道什么?”
“这是要买个人情吗?”冉玖汐抬起眼看着花空,“我在朝零没权没钱没势的,阁主怕是找错人了吧。”
她确实有所求,但一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可能吗?
花空:“朝零的大小姐花某怎能不给几分薄面呢,不过是尽尽地主之谊罢了。”
冉玖汐笑笑不说话,听黑狐的介绍,凌雾阁的情报网遍布云棋,也财大气粗,在她面前,也就是在云棋的地盘上称地主,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吧。
“有关海域覆灭的,我都想知道。”
桂花糕干得有点噎人,冉玖汐一仰头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还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能把凌雾阁经营得这么好的人,必定少不了精打细算的,冉玖汐不怕他开出她拿不出来的东西。
花空有意无意地在冉玖汐腰间挂着的血珍珠上略了一眼,露出一个果然如我所料的笑容:“早把这卷宗给你调出来了。”
花瞳一直不言语,见花空朝他一伸手,立刻恭敬地双手把卷宗递了过去。
“随随便便揭人老底,这是不道德的行为,不提倡。”花空还是那一派温和的模样,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冉小姐不是一般人,花某怎敢怠慢,只是提前了解下彼此,好促成两家欢罢了。”
老狐狸无耻没有下线,冉玖汐局促地笑了下,接过卷宗,暂时不打算翻脸。
她打开卷宗,面无表情地一目十行看过了之后就还给了花瞳。
卷宗上的记载又臭又长,简单几句话来说,就是海域行了逆天之事,所得之物被一个名为诡渡的组织惦记了,后来诡渡崛起把海域端了,猖狂至今。
“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把这个叫诡渡的什么玩意给灭了吧。”
时过境迁,得知疑似有家仇的对象,冉玖汐心里并没有升起浓浓的恨意,许是认为不能凭凌雾阁的一面之词,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没在海域生长过,也没被生身父母陪伴过,虽然因此她有过十年惨痛的童年经历,但到了朝零她享受过衣食无忧,亲情父爱,可能是老天爷于心不忍,补偿给她的吧。
“这个怎么可能。”花空干咳了下,“你连诡渡都只是初次听说,我就是让你来瞧瞧而已。”
冉玖汐摆摆手,深感无语:“你真是闲的蛋疼,我走了。”
管他什么目的,反正不纯就对了。
花空目送冉玖汐走后,一打开门就现小糖豆蹲着门口了,他轻柔地抱起小糖豆,吧唧一下亲在了小糖豆脸上,哄道:“先不要和你段哥哥说我不等他就偷偷找她了,乖一点就带你去玩祈福夜好不好呀。”
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花空,认真地说:“段哥哥迟早会知道的,花哥哥屁股开花了记得告诉小糖豆一声哦,小糖豆给哥哥送药。”
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