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柏站在村口,直至再也看不见明浩阳一行人的身影,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回到玄真观。
看到坐在大殿里聊天的梁兴扬五人,他深吸了一口气,抱紧怀里的小包袱,扬起笑容,套近乎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梁兴扬见到他,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惊讶道:“你没回去收拾行李,顺便与家人好好道个别吗?”
明文柏道:“不用。今早出门的时候,我爹就让人帮我把行李收拾好了。”
说完,朝五人晃了晃手上的包袱。
梁兴扬失笑道:“这是一开始就笃定我会同意你留下啊。”
“还不是因为你和二哥感情好吗?”明天相趁机拉关系,对梁兴扬说道:“你是我二哥的朋友,四舍五入,你也是我哥!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能叫你奥大哥吗?”
梁兴扬道:“叫奥大哥太生硬了,你直接叫我小羊哥吧。”
“好的。”明天相忙不迭点头,又问其余四人如何称呼比较好,四人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然后客气地说随意。
他们随意,他可不能真的随意。于是,为了表示尊重,同样以“哥”“姐”称呼。
众人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趁此间隙,梁兴扬仔细打量了明文柏一番,现他眼下乌黑,面容憔悴,精神十分萎靡,似乎真像明天相说的一样,一副肾虚的模样。
想了想,他转眼望向姜连山,说道:“小连山,你过来帮文柏把把脉。”
最近,姜连山一直在苦读姜石年留下来的医书,自觉有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梁兴扬从大河村回来,告知他自制的提神醒脑丸特别有用,混沌也亲自认证,不过轻轻一闻,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甭管多大的瞌睡虫,只要嗅一嗅,立刻消失无影无踪。
听到二人的反馈,姜连山一扫之前不认识草乌的历史污点,重新变得自信起来——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他爹那么厉害,他不可能是个草包!
之前的事情,只不过是他一时疏忽罢了。只要他认真点,多积累经验,往后他也会成为像父亲一样厉害的大夫!
眼下,难得的实践机会就摆在面前,姜连山几乎没有一点儿犹豫,立马道了声“好。”随即,示意明文柏坐下,伸出手为他把脉。
明文柏盯着姜连山,没敢动。
上一次,他把草乌当成补药给他吃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此人就是庸医。
好好的人落到他手上,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他抱紧了包袱,连连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把脉。”
梁兴扬说道:“讳疾忌医可不好,还是看看吧。万一真有什么暗疾,出了事我要怎么跟你二哥交代呢?想想还不如现在就把你送回去,省得伤了我和天相的交情。”
送、回、去?!
三个大字哐当砸在明文柏的脑门上,他瞳孔一缩,喉咙一紧,下意识提高音量,“我不回去。”
目光触及梁兴扬错愕的面容,他自知反应过度了,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小羊哥说得对,还是让连山小哥帮我看看吧。”
说完,他硬着头皮,一脸视死如归地走向姜连山。
“你这……”姜连山手指搭在他手腕上,尚显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看了眼明文柏,转头对梁兴扬等人说:“小文的脉象细弱无力,虚浮沉迟,眼下乌青,面容憔悴,精神不振,再加上方才看他行走时,脚步无比虚浮,确实有肾虚、阳痿之兆。”
一听这话,梁兴扬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明天相说的都是真!
不由自主地,看向明文柏的眼里充满了同情之色。
年纪轻轻就萎了,那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
触及在场众人既同情又一言难尽的目光,明文柏忙道:“你、连山小哥,你和我无冤无仇,可别信口开河,坏我名声啊!”
姜连山道:“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再说了,他的老底已经全都被他二哥抖搂得一干二净,在他们面前,他哪里还有名声这种东西啊?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等会儿我给你开副药调理调理,只要你自制点,过段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了。”姜连山收回手,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建议你以后少用手,珍惜身体。”
这、这什么东西?
明文柏懵了,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姜连山,再看看似笑非笑的梁兴扬,最后把目光落在没什么表情的穷奇身上,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他、他胡说八道!我身体好着呢!一点问题都没有!”
闻言,书癫非常给面子地附和道:“对,你说的没错。同为男子,我能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说归说,千万别耽误了治病啊。”
“你懂个屁!”明文柏急了,“我真没肾虚!你们不信的话,跟我上平陵镇走一遭,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