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孢配酒,说走就走。
看着散落一地的白色药片,以及被丢得到处的空酒瓶子,雍堇尧形容不出那一瞬间涌现的情绪。
他冷静地绕开酒瓶,朝着里面的房间走。
没有人。
淅淅沥沥的水声自浴室里传来。
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牢牢地攥住,让他喘不过气的同时也不至于会让他失去空气。
转动着没被反锁的浴室门。
里面的景象一阵阵的冲击着雍堇尧的大脑。
穿着衣服躺在没过身体浴缸里的少年阖上了漂亮的眼睛,银色的丝被水打湿,黏腻地贴在额前。
脸是白的,唇是青的,若非那微弱,还能看见起伏的胸膛证明了他还活着。
雍堇尧以为自己是来收尸的。
拨通了急救电话,告知了地点后,雍堇尧半蹲下身体,拍打着他的脸:“醒醒,还有意识么?秦意离?”
他喜欢水。
待在里面会让他感到平静。
医生说,水让他放松心情是件好事,但不能在里面待很久,而且他必须得有意识的减轻泡在水里的次数。
为什么?
明明这比让他吃药还要管用。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秦意离撑着困倦的眼皮,视线模糊,也能一眼辨出他是谁。
下意识堆砌出他刻意训练出的乖软笑脸。
“尧哥,你来了。”
望着神智不太清楚,还想要扑向他的人,雍堇尧强忍着怒意:“你喝了多少酒?”
酒?
晃晃地伸出手,又觉着一只不够,秦意离伸出了两只手,甜甜地笑道:“有这么多喔,尧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很厉害!
从没喝过酒的人突然喝高浓度的酒,还一连喝了十几瓶,喝的胃穿孔都是小事了!
“药呢?”
“药?”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厌恶,他不满地放下手:“不要药,我不想要不记得尧哥……”
完全没探究为什么他吃药会和不想忘记他挂钩,雍堇尧只当他是醉酒人的胡言乱语。
听到他只吃药没喝酒,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努力地从打结的思绪里理解现状的秦意离,小心翼翼地牵住雍堇尧搭在浴缸边上的一根手指:“尧哥,你生气了么?”
面无表情的雍堇尧冷冷地盯着他,生气?他若是再晚来那么半个小时,他是不是就能把自己溺死在浴缸里了?
但这些话跟醉鬼说显然没有意义。
“没有。”
他的冷淡让秦意离的眼圈迅泛红,连牵着他手指都不敢了,把自己团吧团吧地缩进了能给他安全感的水里。
眼瞧着他在自己面前把头都放进水离,雍堇尧气急败坏地抓着他的衣服就把人拽了出来。
“秦意离,你他妈的别再装了,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被这样的雍堇尧吓清醒的秦意离懵懵地望着他:“尧哥,你说脏话。”
“……”
汹涌的愤怒就这样被他的话所击溃。
雍堇尧破罐子破摔地道:“我说了又怎么样?”
“可是……你明明不让我说,自己还说……”委屈又不敢反驳的秦意离小声的嘟囔抱怨着。
这样的秦意离和记忆里最后一面的冷酷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