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来,除了蔺子晔,秦意离真的再无见过其他人。
卯时三刻便会下朝,将早膳端进来,午时也会早早地将膳食端进来,每晚还会检查锁链有没有磨破他的脚踝皮,细致地在上面涂抹着药。
除了他,就连平常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宫人交谈声都没了。
安静的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看着面前精致可口的饭菜,秦意离难掩眉间的郁结,将之推攘了些。
蔺子晔坐在他的对面,见状也只是轻柔地询问:“是不合胃口吗?等会我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些凉菜,只是你的身体还没好,不可贪食。”
这温切的话让秦意离别开脸:“你到底还要绑我多久?”
“北渊那边有道小吃,你应该喜欢,等会让人送来让你尝尝。”
这避而不答的态度让秦意离稍稍地泄露了真实情绪:“你会让人进来看到我被你绑在床榻上?”
“不会。”蔺子晔的满眼都倒映着他的身影:“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殿下你如今的模样。”
这样的蔺子晔让秦意离满腔的怒意都不知该如何的泄。
半晌后,他颓废地垂下头道:“子烨,你这又是何必呢?纵然现在的我看起来没有异状,但我的身体内里已经腐败不堪了,时间一到,随时就会……”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我不会让殿下丢下我的!”蔺子晔还是这句斩钉截铁的话。
就像是他有了能留住他的方法。
冷静下来的秦意离察觉到他的异状,皱眉冷道:“蔺子晔,你想做什么?!”
若是以前听到殿下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只怕他什么都会交待清楚了,生怕他不高兴吧。
“今晚我不回来,你早些休息。”说完这句话,蔺子晔便将茶案上的碗碟都收了起来。
“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你没必要替我承担……”
“那你又为什么要替我做选择?”蔺子晔只是淡淡的反问。
却让秦意离噎住:“我……”
“你只是觉着我弱小不可依靠,所以想替我决定对我有利的决定。”蔺子晔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却没有压迫感:“殿下,现在的你我身份截然不同,既然当初你可以替我做决定,那如今的我也可以。”
留下这句话后,蔺子晔整整两日都未再出现。
每日送饭的战火炼只是沉默的将东西端到他的面前,再安静的把他根本没吃的膳食端出去,一句话也不多说。
“你们陛下去了哪里?”心中不好的预感让秦意离坐立难安,主动询问。
战火炼收拾碗碟的动作一顿,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男儿眼眶都泛了一瞬间的红,很快又恢复了往常。
见他要走,秦意离挣扎地想从床榻上下来,锁链哗啦啦的响动起来:“他不是你们北渊的帝王吗?难道你就打算这样看着他葬送自己?!”
他并不知道蔺子晔做了什么决定会让他这两日都不出现,但战火炼的沉默加剧了秦意离心中的不安。
“陛下的决定,我们无从干涉。”沉默良久,战火炼沙哑着嗓音道。
他的驻留让秦意离内心松了口气:“他到底在做什么?我不是你们南境人,和你们北渊也没关系。”
战火炼心知自己不该违抗陛下的命令,可若是任由事情展下去,陛下他——
必死无疑。
若是此次救了陛下,他的功勋,他的家族只怕都会受到陛下怒火的牵连……
眼前依稀还能闪过陛下将备受欺凌的他从军营里救出,让他做他的随身侍卫,还庇护他家人的画面。
他这条命是陛下给的。
现在就当还了。
“陛下的母家血液中据说能有解毒的功效……”
此话一出,秦意离就猜出了蔺子晔的目的,脸色煞变:“这不可能,就算是许渭之也做不到将一个人的血液换给另外一人。”
“北渊皇室曾有过这样的先例,建立北渊皇室的帝王将他通身的血液换给了另外一人,而这样的秘法也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