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塌房了。”周发财实话实说。
“……”
引渡
穿过小巷子,被一个手持道士和经纪人双证的骗子打了个岔,别栀子连带着胃一起翻腾的情绪平了不少。
棋牌室开在一栋旧楼房里。
旧楼房矮矮宽宽的,生锈的防盗窗上攀上来纠缠不清成团的电线,橡胶皮裂开了撕扯在一边,岌岌可危的电丝恨不得下一秒就擦点火花出来,吓吓这群没有危机意识的牌蒙子。
清一色的花衣衫和大汗衫错落的搭在一起。
这个点来的,大多数都是刚睡醒就准备上牌桌通宵,然后通宵到天色泛白倒头又睡到晚上起来打牌。
凑成群的人待在一起太久,总是会塑造出一模一样的画面色彩。
蜡黄的皮上吊着爬满血丝的黑白眼球,大刀阔斧的往牌桌前面那么一坐,周围立马围上来形形色色的人,对着排成条的麻将好一顿指点。
指腹被烟熏得暗黄,撮在麻将角上,麻将也是暗黄的。
“糊了!给钱!”
“死娘们,祖坟冒青烟了手气这么好?。”
“嘿!那孙子,赢了就想跑?”
烧烤摊就摆在旧楼房旁边拥挤的巷口,dj曲和炭烧冒出来的浓烟混在一起,这是通南县最典型的夜。
只要不是超过一个星期没见着人影,怕别悦容莫名其妙烂死在牌桌上了,别栀子死都不会跑到这里来找她。
“哟,栀子来啦?”
“好闺女,帮姨去买包烟。”
“又来替她妈还钱了?”
别栀子勉强勾了一下唇角:“刘姨,我妈在哪个房?”
“不知道啦,最近每个房都满得哦,那么多打麻将的我哪能都记住嘛,你说是不啦。”刘姨之前说是去外地打工,每两年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全身上下输了个精光,倒是带回来了一口扭捏的腔调。
刘姨视线都没从牌桌上离开过,随口敷衍两句:“你自己进去找啦,她这两天天天账上都在欠,人肯定是没走的……哎呦,碰——!你找到记得让她还钱啦……行行,我的我的。”
牌桌就是情绪的游戏,好像人人都有个一惊一乍的嗓子,嚎得呕哑作响。
吵得人头疼。
别栀子摸着扶手,从狭窄不透光的楼梯往上走。
二楼倒是安静。
信号不良的白炽灯挂在干裂的天花板上,像个黄色的骷髅,走廊上摆着空荡荡的牌桌,闪烁的光线落下来如同若隐若现的环抱着的手臂。
她缓缓的往走廊里面走,空气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多。
尽头那间大开的房门里一直传出奇怪的“当啷”响,偶尔还有几声男女不慎友好的嬉笑声。
不对劲的气氛让别栀子的心脏莫名其妙的加速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慢慢的挪动到尽头那间房的门口……
——咚!
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