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下,赵津领着人把缴械投降的绑起来,拼死抵抗的也很快成了刀下亡魂,程锋则令卓夏去捉徐巧的心腹:“要活的。”
“是。”
徐巧听到了,也仿佛没听到,只望着母亲的尸体,似乎死去的良心终于复苏了。
宋羊瞥他一眼,忍不住冷讽:“这副样子装给谁看?”
“……”徐巧看向他,眼神阴暗又恶毒。
程锋一脚蹬在他胸口上,把人踹翻,拉着宋羊让他站在自己身后。
宋羊憋了一肚子火:“你知道你娘睡杂物间吗?她盖的被褥也就比纸厚一点了!她平时还吃不饱饭,要不是徐菱偷偷给她送饭,你娘早就饿死了。现在你娘都死了,你在这装什么大孝子啊?”
徐巧是知道的,“……我娘院子里都是那位大人的人,他们给我和我娘喂了毒药,必须每个月吃一颗解药,我娘是他们手里的人质……”
“借口。”宋羊不屑,“这是你的宅子,这么多年你没有办法救你娘?好歹也能让你娘吃饱穿暖吧?可是你没有,我看你是巴不得你娘死了,你好安生睡觉吧!”不然院子里的下人哪敢那样轻慢徐老夫人。
“人渣。”宋羊气呼呼的,转过头去,懒得看他了。
程锋让左三把徐巧捆起来,“私银作坊的入口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左三干脆利落地扇了他两巴掌,“说实话!不然你母亲就是死了,也能挖两块肉下来的!”
“你!”
宋羊闻言也忍不住多看左三一眼,程锋“咳咳咳”三声,左三立即跪下:“属下失言。”
“……你们继续吧。”宋羊挥挥手,耳不听为净,走到徐菱旁边。
程锋让卓夏去保护宋羊,自己则听左三拷问徐巧,“庞令琨已经舍了你了,你还不清楚么?”
徐巧闭紧嘴。
程锋凑近些许,提点他:“庞令琨拿捏了你多少把柄,让你如此顾虑?但他的把柄也在你手里,徐巧,你现在配合,我们保你一命,你若是落到庞令琨手里,能有什么下场?”
理了理袖口的褶皱,程锋凑直起身,“你仔仔细细地想一想,我等不了太久。”
徐巧垂着头,像条落水的野狗,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散去力气,颓废地瘫坐着,“你是谁的人?”
程锋没理他,左三很上道,凶狠地说:“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总得知道能保住我的人是谁吧?”
“你以为你还有挑拣的资格?还是你以为你依旧有价值?”程锋呵出一个气音,“我不知道那一位是看中了你什么,不过你搞错了,不是我们在求你开口,是你再不开口,就没机会开口了。”
“你们请的那个道士呢?呵呵呵,困龙阵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应付的……”
“破阵了!破了——人也都找到了!”
徐巧话音未落,山望道长就喜气洋洋地跑过来,他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狼狈,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衣服,“破阵了!程公子,你得给我加钱!”
“可以。”程锋也不讨价还价,他答应得太干脆,才后知后觉看向宋羊,果然又在宋羊眼里看到了“心疼”两个字。
程锋纳闷,他其实挺有钱的,明明也把家底都给宋羊看过了,为什么宋羊还是觉得他穷呢?
“程锋,是不是找到铁石他们了?”宋羊仅仅心疼一秒,随即感到惊喜。
“对,我们去看看?”
“嗯嗯!走!”
绕过前院的屋舍,后面幽深又空旷,往日里这里摆放着怪石花草,布置着亭台和幽潭,但现在,这些都因为山望道长而变得一团糟。
山望道长有些赧然:“也有不破坏的破阵法,不过嘛,得加钱……”
现在,一座立在小湖上的亭子被“挪”开了,露出一个大洞,湖里的水倾泄到洞里,湖壁上露出一道门来。
宋羊大开眼界,居然把门藏在洞里?那里头是什么样?怎么保证作坊不被水淹?
“程锋,我们快去看看!”宋羊太好奇了,拽着程锋往前走,这时候,第一批从作坊里跑出来的人也露头了,他们争先恐后,面露惊恐:“快跑啊——”
程锋立即停住脚步,揽着宋羊,用轻功飞快往后退去。
“等等!程锋,你闻到了吗!”
程锋脸色大变,空气中,似有火油的气味。
“咻——咯~咯~咯~”一声比一声凄厉的鸟叫声突兀地响起,紧接着院子后头爆出一声巨响,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哭雀叫了,短哨已响,这是铁石夫夫与程锋约定的信号。
“哈哈哈哈,这困龙阵下头还埋着热油和火药呢,你们就一起给我陪葬吧哈哈哈哈——”徐巧猖狂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