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已经没有马车停留,医药学的大门正缓缓的关上。江淋顾不得自己的仪容,背着老夫人准备的小书箱,急急的奔上阶梯:“等一下,还有我---”
大门被嘎然而止的停住,一个穿着青色面料仆人伸出头:“你是干什么的?”
江淋一手抵着门板,一手按着胸口喘着粗气道:“我是来这上课的,麻烦让我进去。”
那仆人听了江淋的话,不仅没有打开门,反而态度倨傲的看向江淋:“我说姑娘,你是不是脑子不清,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京都医药学,里面坐的可都是医术世家的出来的子弟。走走走……”
仆人二话不问就动手把江淋往外推,江淋一个愣神,被推了一个踉跄,险险站住后,心里不由什起一团怒火。
而这个时候,门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一位少年,只见他匆匆跑向大门:“好在好在大门还没关。”
那仆人一听声音,刚才还是横鼻子竖眼呢,下一秒就立刻换上灿烂无比的笑容,脚下更是像装了弹簧一样,几乎是原地拔起,把大门打的开开的,弯着身子道:“谢少爷您来了,小的还以为您今儿不来了呢。”
谢进一脸仰视道:“若不是遇到个不识相的泼货,本少爷早到了。对了,我昨儿听我爷爷说今儿有个新学子,你有没看到是啥样的。”
仆人腆着脸笑道:“小的还没没看到,曾少爷可知是哪家少爷要来,小的等下好看仔细。”
谢进一个白眼:“我知道还用的着问你,现在都还没来,可见也不是个好的,无趣无趣。”说着便大摇大摆的跟着进去。
江淋在这个男人出声的时候,就发现这马车就是之前卡在巷口的那辆,心里不爽的撇了撇嘴,抬脚跟着进去。
“哎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什么地方,你还进来,出去出去。”那仆人刚看着谢少爷进去,转眼就看到头发微乱的江淋站在门里,气冲冲的上前去扯。
江淋本来还想客客气气的跟这位仆人说,但看门房的态度如此媚上欺下,她也懒得再客气:“我就是那个人说的新学子,你再不让我进去,等下夫子惩罚下来,我找你问罪。”
“小的好怕怕啊……我呸,也不拿镜子照照看,人家谢少爷是太医院院使的嫡孙子,能被院使提起的人家哪个不是京城说的上名号的医术大家。就你这黄毛丫头还想冒充,我看你还是先打听清楚再来,想骗我小邓子混进去,门都没。”
就你这样想攀龙附凤的小姑娘,我小邓子可见多了,上个月还有个打扮华丽的丫头说是里面的哪家妹妹来给哥哥送饭。等门房通报进去,那少爷出来一看,啥妹妹啊确是那天香楼的姑娘来表心意的,害的那做了几年的门房被辞退,才让我这扫地的小邓子做了这个门房,我可不想步上个门房的后尘。
江淋心里不太舒服,为微皱眉道:“我有太医院的入学公文,是不是冒充等下便可知。”
小邓子一听,眼神闪了闪,难不成真是入学的,可是没听到哪家有女子来学医的,可是要真是,那自己之前的态度可不得罪了人。好在小邓子人活,当下换了张笑脸,小心翼翼道:“那不知小的能否看看那公文,小姐也该知道这医药学历来只有男子就读。”
江淋瞧着门卫这般的嘴脸,不屑的瘪瘪嘴,伸手从怀里拿出那封公文,啪的甩开,直接伸到小邓子面前不到两公风的地方:“看吧,好好的看。”
小邓子身子往后缩了缩,才看清上面的字。只是那字归字,他一个扫地的仆人哪认识,只看江淋那镇定微怒的气息,想必是真事,便赶紧规规矩矩的让路请人进去。
江淋这才脸色好看些,收起公文,整了整衣物,才迈步进去。
小邓子在江淋进去后,心还有些惶惶,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万一追究起自己刚才的行为,那自己不是要倒霉了。就在小邓子魂不守舍的时候。
医药学里的学正(掌执行学规,考校训导,属于基层官员编制之一从九品。)路过大门,见时辰到了,大门还打开着,守门的仆人傻站在一边顿时黑了脸:“你不好好地把门,站在那干什么呢?”
小邓子一个激灵,抬头就看到学正面色威严的向自己走来。小邓子赶紧迎上去:“回学正大人,刚有一个姑娘拿着公文说是来上课,我正开了门,还来不及关。”
学正一听,皱起了眉头:“荒谬,现在又不是开学时候,哪来的入学公文,还是个姑娘?小邓子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来?”
小邓子一听大呼冤枉,脸色发白道:“冤枉啊,学正大人,小的真是看到那姑娘拿出一张公文,才给放行的。”
学正冷哼一声:“你一个门房大字不识一个,如何认得那公文,还敢狡辩。”
小邓子这下真觉得冤死,心里也不由的怨上江淋:“学正大人那姑娘刚走不远,要不我把人找回来,您给看看。”
学正一听,眼神转了一下道:“慢着,那姑娘来之前可有人陪着?”
小邓子摇头:“没一人陪,好像还是走了不少路,来时气喘吁吁的。”
学正听了脸色就变的很严肃,作为医药学的学正,他掌管着各个学生的资料。京都医药学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里面的要不是太医院里的太医们的子弟,要不就是有声望的医术世家出来的子弟。全都是家当丰厚殷实的人家,怎么可能独自前来,还是走路前来。再说了,来入学的哪个不是少爷公子,至少在自己干学正十几年里,还没见过哪家姑娘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