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掌柜叹了口气,“我跟您说实话,您别介意。马郡守在我们太溪郡,算得上尽心了。可是他没来的时候,我们这太溪郡也是风调雨顺的,生活也算顺遂……”
“也就是说,他在太溪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措。”
“这个…我们也不懂,反正我们的日子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那他突然因为贪污受贿入狱,你们就不觉得惊讶?”
“要说惊讶……确实有一点。”掌柜抬头瞧着眼前这人的神色,“可是…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日去府衙门口告状的夫妻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的在一旁听着的人没有不动容的。”
“那之后,曾大人又找了好些个证据,说是清清楚楚的,都是这马大人犯下的罪。”掌柜叹息一声,“我们虽然也觉得震惊,可证据都摆在眼前了,总归不可能是假的吧。”
汪岑听后沉默了半晌,“就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也许是被冤枉的?”
掌柜的神色中有了些困惑,“这……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这怎么可能是被冤枉的呢?”
是啊。人证物证齐全,无论外人怎么看,马季青都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
汪岑忽然明白了,马季青在牢狱中说得那句话。
即便他可能是被冤枉的,又能有什么用呢?证据是真的,罪行也是真的。就连曾经自己爱戴的百姓,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本身或许不是那样的人。
难怪,他在狱中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他或许辩解过,可是没人听;他也可能想过调查,但没人愿意相信他。
在那个时候,即便他没有犯下这些罪行,也等同于做下了。
“今日我问你的事,倘若有其他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掌柜的急忙点头,“知道知道。草民只是个大人在房间里说了案情的事,别的大人没有问。”
汪岑从怀中掏出一块不大不小的金锭扔在他怀里,“你算是个聪明人,拿着给你的东西,就把嘴闭好。”
“是是是。”
曾子显在楼下等待,他已经习惯了这位督公大人时冷时热的性子。反正这件事早就已成定局,他就是翻出花儿来,也没有办法逆转。
只是…本想着过了今天,这马季青的事就彻底结束了。
曾子显啧了一声,想着今天突然生的事情。这韩平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现在闹这么一出幺蛾子。这么个祸害,到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等到汪岑从楼上下来,他忙热络的迎上去。“大人,您看接下来咱们还要去哪里查探一下?”
“接下来的事就不劳烦曾大人跟随了,我正打算回郡守府。”
一听对方要回去,曾子显脸上有些意外。这是…不打算查了?
“那这案子…”
“案子我自然会处理,曾大人还是些回去的好。毕竟如今太溪郡的事可是全权交由曾大人处理。”汪岑依旧没有看他,轻飘飘的说道:“这几日,曾大人都不必陪同了。事情查清楚,我自会带着马季青进京。”
曾子显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显得有点尴尬。但是他也只能这样笑着,毕竟眼前这个人他也得罪不起。
反正他用不了多久总归是要离开的,总不可能赖在这儿一辈子。
马季青的事他是查不清楚的,这件破事儿他愿意查,就随他去呗。
“那,下官就不打扰督公大人您继续查案了。”
曾子显离开后,汪岑就回了郡守府。离开之前他又到韩平的家确认了一下,那墙加高后,一般的人根本没办法上去。而且两面墙上并没有任何的脚印痕迹,可见这个未必是翻墙进去的。
时间一点点见晚,邤风赶在晚饭前回来。带回来的消息也没有任何问题。
附近的商铺在昨天都见到了韩平,所有的时间拼凑在一块,韩平整整一天都在街道上游荡。在差不多戌正的时候,拐进了街道。
“我又去找了附近的邻居,他们最晚看到韩平的也就是在那个时辰,之后就都没见过了。”
“也就是说,戌正之后,韩平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