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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七连修正完毕,战士们挖了无烟灶,用牛肉罐头、蔬菜罐头、炒面、土豆,做了一顿丰盛的大杂烩,这是战士们入朝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也是最有营养的一顿饭,为战士们扫除了疲倦。接着大家又少了点热水,用热毛巾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没敢用热水洗脸,害怕洗完之后第二就肿起来走不成路。
战士们围在一块,吃着热气腾腾的饭,喝着热气腾腾的茶,又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趁着月色,伍千里叫七连起来集合,整理武器装备,列队之后,并没有点名就出了,伤员已经全部转移后方修养,而他们还要继续战斗。
伴随着兴里战斗的结束,第七穿插连开始跟随着大部队南下,走一段就能够遇到自己的部队,大部分都是从柳潭里撤离的连队,也有从柳潭里赶来的部队。
二十九日这一,第九兵团的命令是集中兵力,优先消灭兴里的美军,而后是柳潭里,最后是下碣隅里,但柳潭里的美军在十二月一号这一便开始向下碣隅里方向撤退,司部的命令便在十二月一日下达,兴里方向的部队火支援柳潭里、下碣隅里方向的部队。
七连的目标是下碣隅里,如果从山上绕,最少也要绕两三,时间上来不及。
命令高于一切,战机不容错失。
十二时,第七穿插连的队伍迎着风雪,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零下三十多度,饶是穿着厚棉服,依旧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寒冷,面上的积雪厚度达到小腿肚前,走在最前方的战士完全不知道落脚的位置有没有方可踩,后方的战士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跟着队伍,队伍十分安静,没人说话。
夏远身后跟着伍万里,雷公,前方是余从戎和平河,伍千里和梅生走在队伍前头,积雪很厚导致队伍行进度放缓,渴了的战士伸手抓着上的积雪就往嘴里塞。
他们已经离开了兴里,正在前往下碣隅里。
三之后的夜里。
在翻过一座山之后,前方的侦察兵传来哨子,往前走了没多久,再翻过一片小山头,就遇到了兄弟部队,很长的一条队伍,身上的军装都变成了灰色,不少战士的衣服都已经烂开,露出焦黑的棉花,队伍里的战士看起来十分疲倦,显然是刚刚打仗没多久,又开始奔袭。
平河喘着气,走上前喊道:“兄弟,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从哪来的啊?”
对面一个汉子停下来,微微喘息,回道:“柳潭里,二十军,你们呢?”
余从戎道:“攻坚一团,第七穿插连。”
那汉子又说:“快到机场了,有重火力,都设在他们机场外围三公里的方,你们小心点。”
伍千里等人对着眼前的汉子点点头,梅生开口道:“你们也小心点。”
“好!”
那汉子笑了笑,点点头转身跟着部队朝下碣隅里的方向奔去。
收回目光,梅生道:“看样子我们从西侧这边绕过来了,估计是走错了。”
能遇到2o军,只能说明他们出现在了下碣隅里左边的位置。
伍千里哈着冷气,说道:“太黑,山高路远,即便是有图,我们也很难走对,不过往前走是下碣隅里,跟我们的方向一样,从这里走倒也没问题。”
“伍千里!”
伍千里和梅生正商量着要不要去拔个机场,远处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夏远随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停着一辆辆军卡,后边拉着重炮,车上坐着一个皮肤较为粗糙的汉子,正看着他们。
余从戎格外的惊讶:“炮营!你们终于来了!”
余从戎和平河笑着跑上去,左看右看,车上的战士显然跟平河他们认识,坐在车上,拉着平河:
“来来来,平河,这边坐。怎么在这儿见到你们了,你们不是在打兴里吗?”
平河坐在车上,笑着说:“兴里打完了,去打下碣隅里。”
余从戎跑到几辆汽车前,左看右看,看不到说话的糙汉子,只能喊道:“杨营长,我太想你了!”
话说完,扭头就看到叼着香烟,坐在车里的杨营长,惊讶道:“幼,你在这儿呢!”
坐在车里的杨营长把烟盒丢过去,“特娘的你那是想我吗?”
余从戎黝黑的脸上带着笑,伍千里走过去,一脚踩在登车的台阶上,杨营长拉了他一把,把伍千里拉上来,伍千里倒也不客气,伸手就把杨营长嘴里叼着的香烟拿下来放在自己嘴里,“来了!”
杨营长嗯一声,“特码的6战一师要跑,总部命令我们日夜兼程。”
伍千里抽着烟,又问:“炮弹够吗?”
杨营长咧着嘴笑:“美国鬼子大方啊,要多少有多少,可劲儿造,哈哈哈哈。”
看样子估计是没少缴获美军的炮弹。
雷公抽着旱烟走过来,乐呵呵的给夏远和伍万里介绍:“这是炮营的营长,老杨,叫杨营长就行。”
杨营长看着雷公身边的夏远和伍万里,咧着嘴笑着说:“老雷,又带两个兵蛋子。”
伍千里怼了怼杨营长,指着夏远:“你确定这是兵蛋子?老杨,可别看走眼了,这可是我们连第二位大英雄,等到战争结束了,你就等着全军嘉奖吧。”
杨营长盯着夏远看,又扭头看看伍千里,“叫啥名?”
伍千里道:“夏远啊,前段时间的全师嘉奖看了吗?”
杨营长摇头:“没看!”
伍千里一瞪:“滚犊子!”
杨营长咧嘴一笑,扭头看夏远:“这哪能不看,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咱们师的第一个全师嘉奖下来,我们炮营的战士看的嗷嗷直叫,恨不得拎着枪上战场跟美国鬼子杀,也弄个全师嘉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