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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墓地（第1页）

老莆投资了几家主做影视和广告的文化公司，还掌控着一个知名的综艺节目。过去，为了节目效果每期都要花大价钱请几位大咖级的嘉宾出席，而现在随着节目知名度的不断提升，有一些流量欠缺的圈内人为了赚流量博眼球儿都会争着抢着上节目，节目组便有了一些选人的话语权，更会推出一些新人。

在许薇薇看来，要是林华俊能上这个综艺才算是在复出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不过也等于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嗨！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就是金钱。现在钱是如流水的花着，求爷爷告奶奶的也就是一些小角色、替身之类的活，这只能是一种消耗，对她对林华俊没有一点儿益处，反而更会令人焦躁不安。得先把热度搞上去再见着拆着。如果没有热度，就什么都没有。她现在不需要稳扎稳打，而是要打个短平快。

“我知道你现在在推林华俊，可是——他的口碑——他的6人缘很差呀。”老莆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想让他翻红，难，很难。”他扭头看了看许薇薇，说：“你干嘛要推他？以你的资源，随变一个看得上眼的‘小鲜肉儿’就够了，但是林华俊，够呛！”他回头看了一眼优优，然后拍了拍优优的大腿，又转过头来看着许薇薇说：“放弃吧！有那么多新人。”

许薇薇歪了一下头似乎在思索，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因为她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意改变的，更不会被什么人轻意的说服。正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是撞了南墙，以许薇薇的性格也会抬起脚奋力一踹，没准儿就能把南墙蹦塌，那么面前也许就会是光明坦途，即便是两眼一摸黑，再回头也来得急。不然她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再说，找个新人推哪那么容易。有哪个新人不是认识自己前途光明的，有哪个新人能真正地看清自己。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成人的世界里只存在筛选，不存在教育。

与林华俊合做看似是一件她一拍脑袋就决定的事，其实不然，她考虑了很久，久到可以追溯到林华俊被原公司解约的时候。在那之前她就比较看好林华俊，那是因为林华俊的才华，在那之后她开始认同林华俊，那是因为他的德行。人们总是说：做事先做人。一个艺人更要有艺德……但又有几个人能这样做，又有多少艺人是有艺德的？尤其是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圈子里，能做到不损人就已经算是极至了。

许薇薇的父亲以前也是个导演，后来认清了自己该走的路，离开了导演队伍去了学校，现在是桃李满天下。她曾听父亲说过：做导演会有很多的不得已，而做教师虽然也有很多不得已，但至少可以在课堂上从艺术的角度去传达自己的思想。在父亲的班里曾经出来了几位现在还很知名的导演，但大多数都平平无奇，即没有什么艺术创想，也没有多少经济头脑。只会在受了“委屈”之后来拜访一下他的老师，牢骚炮轰一下当今的社会，再搞一些所谓的“资源”。她父亲对此从来都是不以为然，因为“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当今的社会拼的是资本、拼的是资源、拼的是人脉、拼的是能力，还要拼对自己的预期，缺一则不可以成就一个自己。现在是风光无限了，谁知道以后又会如何呢？现在草包一个，没准儿明天就是大鹏展翅，现在是“落水狗”“落汤鸡”，谁知道以后是会成狼还是会化凤？

那盒正宗的古巴雪茄根本不是什么人送她父亲的，而是许薇薇拜托一个做贸易的朋友从古巴买的。只不过是想让老莆觉得她背后的资源广茂不能轻视而已。再说了，这盒雪茄不菲的价格，现在就摆在茶几上，难道收回去吗？不可能。既然不可能收回，就得让它挥作用、体现价值。我许薇薇在圈子里也算是半根儿老油条啦，怎么可能因为你老莆的几句话就放弃原本的计划呢！

“莆老，这是一场赌博，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您是生意人应该比我看得透。林华俊只是绯闻缠身，而不是劣迹艺人。他的空间很大，只要操作得当，未来”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未来无限！”

许薇薇推了推面前的那盒正宗的古巴雪茄，顺势又拿起那个被优优随意放回茶几上的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丝绒袋，掏出了木盒。许薇薇边翻开盖子边说：“我刚刚听说您要带优优去时装周，这个小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盖子被翻开了，一个被金丝银线盘绕着的红珊瑚枝项链出现在众人眼前。优优的眼睛都亮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手提袋里竟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尤物。许薇薇一边给他们展示，一边说：

“每一珠珊瑚都是独一无二的，而这珠更是如此。你们看这包金包银的手艺，是我的一个做私人定制的朋友亲自设计亲手制做的，我每年都要去她那里寻摸寻摸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今年我去了好几次也没有看上的，您说巧不巧，就在上星期我又去了一趟，结果，就有了这个。这个珊瑚枝别看它不算大，但很完整，你们看”

她指着一处用金丝包着的一颗没有经过打磨的小珍珠，那珍珠上还有盘丝状的条纹，继续说：

“这里的颜色有些浅，但设计师用一颗小珍珠给掩盖住了，你们看多自然流畅。为了与它呼应，下面也有一颗，这里还嵌入了许多碎钻。”她在光下找了找角度，那些碎钻马上闪烁起来。“就象星辰大海。”许薇薇说。

“你的朋友到还真多呀，薇姐。”老莆抬起头来说。

“薇姐，把你的这个朋友帮我推过来行吗？”优优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把那个红珊瑚项链从许薇薇的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在自己美丽且白皙的脖子上比来比去。

许薇薇眼珠子一转马上说：“哪天我攒个局，咱们一起happ一下。”

从老莆家出来天早就黑了。许薇薇被优优热情地挽着胳膊送了出门，两个人站在门口热聊了半天，此时许薇薇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想早些摆脱优优好找个地方美美的吃一顿然后再放松一下。因为今天总算是成功了一半儿，老莆当着许薇薇的面儿跟节目导演通了电话，把林华俊给挤了上去。更重要的是他还推了一些资源给许薇薇。这是许薇薇没想到的，她知道老莆肯定是想从她这儿获得一些利益交换，但今天他没有明说。

优优终于放开了许薇薇，钻进车里许薇薇迅的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刚刚的谈话，在笔记本里写了些梗概，等着晚些时候再做规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春节到了。人们走亲访友外出旅游一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黎思宇的父母终于回了BJ，不过他们一家三口并没在那个小院子里待多少时间。大年三十儿和舅舅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年夜饭后，他们一行十来个人就浩浩荡荡的去了海滨。，姥姥姥爷扫了墓，和老家的亲人们聚了一聚。

扫墓那天是大年初三。一大早，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从车里下来了黎思宇大舅一家四口，还有小姨跟小姨夫。面包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小车，是小姨的儿子，黎思宇的小表弟。他的工作是领着从BJ来的黎思宇的侄女和外甥，带着他们在海滨四处玩玩。而其他的人都在陵园汇合。

大概上午九点多一点，一行人到达陵园门口。因为是春节不是惯常祭扫的日子，所以陵园里几乎没有人，十分的安静。陵园很大植被繁多，只不过是在冬季所以四处枯萎凋零，只有松树的墨绿松针还在雪中屹立着。海滨在过年前下了两场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陵园的甬道被扫得干干净净，道边堆积起的一个个小雪堆整整齐齐，好像一个个的小雪俑站立在两旁。可以听得见风在树间、在墓碑间游走的声音。刚刚在陵园门口大家还有说有笑的相互寒暄着，可一进入这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黎思宇的心里无比的平静，她觉得自己离这里越来越近了。她曾想过自己最后应该在什么地方落脚。她不希望自己死了以后还是那么孤独，不希望因为太远太不方便而没有人去看她。她知道爸爸妈妈最终会把她迁到身边，但在那之前她希望能有人陪伴，就像小时候她有姥姥姥爷。所以在她从云南回BJ之前，来了一趟这座依山傍海的陵园。

一行人整齐排开，肃穆地站在一座墓碑前。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朵黄色的菊花，只有黎思宇捧着一束五颜六色的鲜艳花束。姥姥喜欢花，姥爷就种给姥姥。只不过姥爷并不太会侍弄花花草草，所以那时家里的花盘要比花多，就算是还勉强活着的那些花，多半也是怎么弄都开不出花来。但姥姥还是会夸姥爷会种花。黎思宇会时不常的买一些鲜花来家，可姥姥总是会说：“家里那么多的花还买什么鲜花，怪浪费钱的。”但说归说，姥姥却一定会认真地修剪掉长出来的花径，然后把修剪好的鲜花分放在每个房间里。

离姥姥姥爷的墓穴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穴空，这让黎思宇有些惊喜。她上次来的时候还都满满的，本以为只能在陵园新开出来的那片落脚，那里离姥姥姥爷这儿隔着两个区，当时她觉得有点儿远。可现在旁边就有一个空穴。

在大家忙着给墓碑扫雪放置祭品的时候，黎思宇给管理员了一条信息。很快管理员就回信了。“那个空穴是年前刚刚迁走的。现在还空着，您要有兴趣，可以先预定下来。”预定！黎思宇苦笑了一下，谁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来，虽然期限比别人明确一些，但也不可能明确到那么精确，怎么预定？“您帮我关注着点儿，我还定不了。”黎思宇回复。管理员也觉得自己失言了，秒回了一条“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放心我一定留意。给您拜个年！”

仪式很快完成，这里实在太冷，风又大了起来。风卷着残雪在空地上打着旋儿。大家七手八脚的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陵园。

汽车一驶出陵园的“势力范围”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车里很快恢复了欢声笑语。大家积极地讨论着一会儿要吃什么，下午要去哪儿，晚上在哪家有特色的餐厅再聚……而黎思宇静静地听着，眼中的喜悦掺杂着一些忧伤，头靠在妈妈的肩头，感受着妈妈身上的温度。她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好像自己也同众人一样沉浸在过年的欢喜之中。

这时，手机响了，是林华俊来的一条信息：“嗨！年过得怎么样？”

那天在大街上巧遇后，他们只在大年三十儿的晚上互了条信息拜年，就再没联系过。

黎思宇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回复道：“还不错，你呢？”

“也挺好，我爸妈还有堂哥一家来了，这几天带他们在BJ玩玩，去庙会逛了逛。你呢，去庙会了吗？”

“没去，我不在BJ，和爸妈还有舅舅一家回海滨了。”

“那边冷吧，你什么时候回BJ？”

“这几天你没有训练吗？不是说时间安排得很紧吗？”

“过年，总是要休息几天的。你不会不回BJ了吧！”

“当然要回，我初五到京。”

初五才回来，林华俊想。他本来想约黎思宇明天一起去逛逛庙会，吃吃饭，干点什么都行，他只想能和她一起并肩走在街上。可是黎思宇初五才能回BJ，而他从初六开始时间几乎都被安排满了，许薇薇不能让他太清闲，要让他尽快地进入状态，为复出做好准备。

“哦，是这样呀，那……”林华俊想了想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说，把还没写完的信息删除。接着又写道：“哦，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他又删除这条信息。双眼望着前方，愣了会儿神儿。写道：“哦，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本想约你去逛庙会的，以后有机会吧。我初六开始又要忙了。”

妈妈注意到女儿黎思宇的表情有些变化，刚才还是一幅强打精神的样子，现在却有些跃跃欲试了，忽然又有点儿沮丧。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疲劳，不然会生病的。”黎思宇回了一条信息，然后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她即熟悉又有点儿陌生的城市。

妈妈知道女儿黎思宇一定有什么心事。孩子大了总是会心事的，何况女儿已经三十一岁了，什么时候才能考虑终身大事呢？妈妈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握住了女儿的手。女儿的手凉凉的冰冰的好象没有一点生气。妈妈的心里一惊，看了一眼女儿黎思宇。此时，黎思宇正闭着眼睛，气息均匀似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