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皮笑肉不笑地牵动嘴角:“现在躺床上动不了的是你,张嘴。”
一勺子怼她嘴里,陈宝香呛咳起来,牵动着身上的伤终于有了些痛感。
这一痛,灵台更加清醒,她瞪着他咳嗽不止:“张……你……张知序。”
“还算有眼力。”张知序又舀起一勺,“把这个先喝完。”
陈宝香吓得呛咳连连,哪里还能喝药。
她在心里大喊:大仙,救命啊大仙,张知序醒了,咱们骗他银子还冒充他女人的事是不是要暴露了?
-我不想被打八十大板,更不想被吊去城门口。
-大仙您说句话啊!
脑海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她。
陈宝香等了一会儿才接受现实——大仙又不见了。
她要一个人面对这个有权有势的苦主。
眼睛一转,陈宝香立马装虚弱地往枕头上倒。
张知序眼疾手快地松了汤匙扶住她,微微眯眼:“你这招拿去骗别人还管用,可绝骗不了我,老实坐起来继续吃药。”
陈宝香闭着眼,头皮都发麻。
她知道传闻里这是一位十分聪慧的公子,可没想到能聪慧到一眼看穿她的戏码。她可是连裴如珩都能骗过去的,这人又不熟悉她,怎么能一逮一个准儿。
装死僵持了两瞬,她还是硬着头皮坐起来吃药。
张知序不是个会照顾人的,药喂得很粗鲁,她好几次都必须主动去接,才不至于让汤药撒在这一看就贵重的缎花棉被上。
但这位公子恍然未觉,一股脑喂了还掖了掖她的被子:“待会儿师父便会来复诊。”
语气很熟稔,但陈宝香很害怕。
她觉得张知序是想先放松自己的警惕,待自己承认了罪行,再把自己吊去城门口。
努力往被子里缩了缩,她垂眼不敢看他。
张知序对突然安静下来的陈宝香也有些不适应。
他一脸莫名:“你怎么了?”
“没,没……”支支吾吾地不答话,甚至想把身子翻过去,拿背对着他。
张知序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饿了,便让人送早饭进屋子里来。
张家的早饭可比裴家的丰盛多了,有十只鸡才能熬一碗的鸡香嫩笋、极其难寻的珍菌肉糜、酥皮鹅肉、五色素盘,以及十分好入口的银米香粥。
张知序将小桌放在床上,朝她扇了扇风。
陈宝香显然是闻着味儿了,身子都躁动起来,但她竟是拼命忍住了,背对着他道:“我不饿,各位先吃吧。”
不对劲。
张知序挑眉,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