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照书并没有带着二人直奔碧月山庄,而是去到了寰骧城内最大的烟花柳巷之地,朝影疏见状不对,迅速按住了莫照书的肩膀,“不是说要去碧月山庄吗?”
“我们要找的是李碧月这个人,去碧月山庄未必能找得到她,来这里才行,你以为她一个女人家是怎么把碧月山庄搞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吗?”莫照书对李碧月的行为视如敝屣,他嘱咐道:“你把头巾包好了。”
李稜突然笑了起来,“那这个李庄主真是好手段啊。”
莫照书一笑,“见了你就知道了,据说李碧月是天女下凡。”
两人相视一笑,李稜心里的好奇更重了。
朝影疏乖乖地趴在莫照书的肩膀上,她对于此类谈话见怪不怪,前世在军营里比这种更过分的比比皆是。
莫照书一进望春楼,老鸨便立刻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莫公子啊,你好久没来了,小胭脂都想死你啦。”
莫照书双眸一瞪,“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来过?”
老鸨一脸了然,连说了几句我懂。
李稜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插嘴问了一句,“小胭脂是谁啊?”
莫照书无心与他们说闲话,单刀直入,“李碧月在哪?”
“李庄主啊,她在楼上的雅间与莫家主谈事情呢,莫公子你可不能去啊。”说完,老鸨翘着兰花指意有所指地点了一下莫照书的肩膀。
莫照书冷下了脸,“哪间?”
老鸨一脸惊讶,“莫公子,你可不能去啊。”
长剑出鞘,老鸨立刻被吓花容失色,她颤巍巍地指了指三楼,“菡萏阁。”
莫照书收了长剑,背着朝影疏匆匆上了三楼。
花团锦簇的三楼处处都是红色的绸缎,随意地搭着,哪怕是毫无规律可言也能从其中看出几分别致来,相比之下三楼要比一楼安静许多。
莫照书把朝影疏放了下来,自己推门进了菡萏阁。
李稜感叹道:“莫公子真是惨,里面的可是他老爹啊。”
“别乱说话。”
李稜说,“朝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
朝影疏说,“还好,应该还死不了。”
李稜一脸震惊,“你们这些江湖人士都把死不死的挂在嘴上吗?也太不吉利了。”
还不等朝影疏回答,一个白色的物体撞断了菡萏阁的木门飞了出来,她下意识地接在了怀里,所触之处,一片柔软,更有扑鼻的月桂香气。
李碧月起身,轻轻地摸了摸朝影疏的侧脸,柔声道:“多谢这位小公子的救命之恩。”
李稜立即呆在了原地,李碧月真的如同莫照书所说的那般,是个天仙般的人物,朱唇红花钿,媚眼如丝,新月如眉,即便是这般妩媚的长相,她的身上却没有一丝尘世之间的俗气,倒像是白衣白裙、衣袂翩翩的谪仙。
莫筠庭追了出来,大喊道:“……小书,住手!”
莫照书扬了扬下巴,面带嘲讽,“你就为了这么个差点爬到你头上的女人?家规第一条便是不得与江湖之人结交,都被狗吃了吗?”
莫筠庭立刻摇了摇头,面如土色,“李庄主是有事相求,并无其他事情。”
莫照书环视一周,“有事请求?这种地方可不像谈事情的。”
莫筠庭上前一步,恳求道:“小书,你要相信为……为父。”
莫照书斜眼看了看莫筠庭,随即收了长剑,“罢了,李庄主,我今夜前来就是想讨个解药。”
李碧月抬眸,盈盈一笑,“是谁中毒了?是我旁边的这位小公子吗?”说完,她的手臂搭上了朝影疏的肩膀。
莫照书面色一寒,“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的,像莫公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取来,不论用哪方势力。”李碧月欺身向前,将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了莫照书的衣襟里,“莫公子可不许失信呐。”
莫照书后退了一步,他长眉一挑,“你这么说话,不怕明日你所有的心血毁于一旦?”
李碧月面上笑色一敛,清雅的姿色瞬间而显,只听她轻声说,“此等身外之物,我李碧月自然是看不上的,我为得只有我要的东西。”
李稜在一旁听得面色震惊,他拉了拉朝影疏的衣角,悄声说,“我怎么感觉莫公子他爹那么怕他啊,而且他们一点都不像父子。”
朝影疏不解,反问道:“怎么不像了?我觉得挺正常的。”
李稜低下头看了一眼朝影疏,“你平时跟你爹这么相处的?”
朝影疏摇了摇头,“我平时跟我爹不怎么相处。”
李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怎么就忘了呢,像朝影疏武功这么高的人,年纪又这么小,一定与家里人交流甚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功上。
就在李稜胡思乱想的时候,莫照书那边已经解决好了一切,他将得来的解药检查过后交给了朝影疏。
朝影疏抱拳,“多谢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稜跟着他们叽叽哇哇了一晚上,耐心早就告罄了,随口说,“还什么还,莫公子对你这么上心,朝姑娘干脆嫁了好了。”
莫照书突然捂住脸,逃一般地往楼下走去,面色绯红,“你少说几句吧。”
李稜顿时乐不可支,他将长枪拆解放入了枪匣中,“他不会害羞了吧,你说呢,朝姑娘?”
“无聊。”
李稜自讨了个没趣,跟着朝影疏下了楼。
李碧月倚在栏杆上,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看着他们三个,我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