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国家大事这种东西,我以前又没有学过,怎么知道做不做得来?”
福宜说的很自然,弘昼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朕是
说万一他们欺负你,你再冲上去,你到底是嫁人结亲还是待人抢皇位的?”
本末倒置了!
弘昼说着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福宜眨了眨眼,脸上露出几分荒唐窘迫之色,“啊,忘,忘了。”
“……”
“都,都怪阿哥你忽悠,说的那么好,我这小心心,听着就受不了。”福宜撒娇的两手捂胸口,可怜巴巴的还委屈了起来。
弘昼真的没话说了,摆了摆手让她走吧,不过给了她第一句教导,“人有野心是好事,坦白也是好事,但以后要记得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明白了。”
福宜见他这般说,嬉闹作态也收敛起来,认认真真的听话记在心中。她转身努力消化今日的事,刚踏出门就冷静下来,开始怀疑分析起来。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福宜满腹思虑,弘昼端起一碗热汤,忽然一顿。他记得有消息说腓特烈威廉一世的烟瘾一直加重,身体也有些伤痛问题,这几年日暮西山越来越差。弗里茨这么被简单带走,不是没有其中原因的。
所以这老皇帝是真的想要一个保全国家,又能让儿子自愿低头听话的方法。
不过嘛,这些不用福宜知道。
刚刚有点温度的小火苗,最需要的还是添一把柴上去。把未来的家庭和事业大敌想象成大魔王,这没什么不好。
热汤是膳房里的白菜汤,看似是白菜,却是很费材料的高汤。弘昼喝了一口又一口,
直到碗里的最后一口热气被自己吞咽下去,他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又忍不住盘划福宜带走的人员名单。
第二天,福宜来了,只是神色没有前一日的激动。
弘昼装作没有看出她的狐疑动摇,就像当初胤禛对待自己一样,他很光明正大的把福宜带到朝堂上。下朝之后,再添了一把小椅子在旁边。
福宜从未接触过这些,她震惊的看着满朝文武前一刻在斯文有礼的上奏进言,下一瞬就撕破脸皮骂人打架。身旁人向来都是温声细语的,福宜顿时大开眼界,振聋发聩。人还没回过味来,然后就被弘昼拉在身边,手里还被塞了几颗开心果。
紧跟着,朝上骂的最厉害的几个官员进来了,几人现场撕架表演。
弘昼淡定自若的看着,不过一会儿就把小碟子里的坚果解决了。
福宜如坐针毡,偏偏弘昼就在身旁的强烈对比,她只能硬着头皮看。等到弘昼简单粗暴的把人点名骂一通,该说的说,该讲的讲。君臣之间又似乎皆大欢喜,各自满意的解决了问题就散了。
弘昼开心的挑眉头,“如何?发表感言?”
福宜秀眉拢紧,她有点不确定,“都是这样吵?”
“当然不是,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他们乐意演就让他们演。正好出一口恶气,一起办差的时候也能心平气和了。”
“是这样吗?”
“当然,男人嘛!”
弘昼不以为然,“你要是不喜欢这种,那下一
刻就直接干。”
似乎是为了专心教导福宜,弘昼说到做到,下面三位全身心做好准备的大臣进来。他们才刚低头行礼,沉着着准备怎么开架,结果兜头就被弘昼指着一位骂。
几代下来的精髓,骂人这种大杀器,弘昼自然是学得很好的。官员被骂的狗血淋头,旁的两位不由唏嘘可怜起来,欲言又止的,最后还帮忙求饶。
弘昼一视同仁都指责一通,他甚至连折子都没看,原封不动的往三人头上丢过去赶走。
福宜问,“阿哥不看?”
“上位者,要学会驭人。像朕这种不擅长的,亦或者控制欲不差的,都应该要做到既信官员,也要信自己。”
信官员,他们才能卖力。
信自己,遇事才不会被动。
那些折子成千上万,弘昼不可能都清楚。但是只要被他宣见进宫的,那必定是自己了解足够的前提,有时候见官也并非是要听他们说什么。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处事方式也不同。看似入门的时候很难,觉得自己无法参透,但只要在相应的环境下,许多事情就自然而然而成了。弘昼自己深有体会,所以他留着福宜在身边听部分政事,但他只说些许感言而不过多管教插手。
为此,宫里闲得慌的康熙也知道了此事。
八十几岁的老头子没有一处是年轻的,相比起要他起来走动走动,康熙更喜欢安逸的坐着动脑子。最近他手里养着永璧,对于福宜这丫
头鼓掌欢迎,对两位学生更是悉心教导。
弗里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有一天弘昼让他过去,说是商议一下此次婚事会去大清的人手等。
普一走近养心殿里,弗里茨吓得脚步钉在原地不动。他在各大宫殿来往,也在军营里混过,什么场面没见到?
偏偏这里的男人们眼神泛冷,感觉就是眼睛转了过来而已。女人们带着皮笑,上上下下将他每一处都看仔细的感觉。
每一处!
弗里茨本能的想要夹紧大腿,对于这些跟着福宜的陪嫁,他都一一点头答应。确定婚事之前,弗里茨就自己了解过大清的婚俗礼仪,顺便摘抄一份送回普鲁士。大清的公主们只要出嫁,身边必定会带有很多侍卫嬷嬷奴才等。这些奴才就像是他们的亲信一样,一部分还带着某种身份束缚和标签,一辈子都要听命于公主。
这些都知道,带多少根本没有必要关心。反正他不可能做主的,要是真的关心多了,反而会觉得他可能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