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衔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多谢大人关心,已好得差不多了。”
“那便去替我办件事。”裴砚安示意他跟上自己。
青衔面露惊喜,心想自己莫不是要被大人叫回身边了。他连忙追上裴砚安,“大人,是何事要交予我去办?”
“替我将杜郎中请来府中。”裴砚安不知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异样是何缘故,不如还是请郎中来看看靠谱些。
青衔连忙追问:“大人身体不适?”难道是那伤还没好全?
裴砚安伸手抚上腕上的檀木珠,视线落在远处,“大概吧。”
回去后,裴砚安感觉有些乏累,趁着青衔去请郎中的间隙,便用手支着头小憩了片刻。
不曾想竟入了梦中——
梦中的他身处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内,正欲转身时后背突然贴上了一个人,一双柔软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裴砚安当即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将她大力扯到了面前,看清此人是谁后不由得呼吸一紧。
江瓷月如玉般的肌肤在晦暗的烛光下若隐若现,美目流盼,娇艳欲滴的红唇靠近他后微启,唤
出一声:“裴郎。”
裴砚安擒握住那纤细的手腕,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无比灼热。
“裴郎,你好凶啊。”江瓷月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手,语气娇嗔酥软。
荒唐,他应该用力将人甩开的,但他却只是牢牢攥着人没有动。
在江瓷月准备伸手去脱自己身上的衣物时,裴砚安倏然从梦中醒来。
还是他的房间,屋内也没有那般胆大妄为孟浪的那个人。
是个梦,是假的。
裴砚安闭眼睁开,拿起边上凉却的茶一口饮下,冰凉的茶水顺着喉间冲刷去一些他胸口的热意。
可能是他太累了才会做这种梦,他这般告诉自己。
青衔去请的杜郎中原是裴府上雇请的医者,裴砚安离家入相府后,黎阳郡主便请他到裴砚安身边呆着,平日里这位杜郎中便住在相府隔街处。
青衔今日重新替大人办事,所以干劲十足,带着杜郎中不出一刻钟时间便已经到了府内。
杜郎中是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因出来得匆忙,他甚至不曾换下身上沾了些药汁的衣服,进屋前先将脏污的外袍脱下,劳烦青衔先保管一下。
见到裴砚安后先是行了个虚礼,“大人如此着急唤我前来,可是伤口有不适?”
此时的裴砚安已经恢复了平静端坐在高位上,“不曾,伤口恢复得不错。只是最近感觉……感觉有时会莫名发热,心绪不宁。”
方才那个荒唐的梦他没有说出。
杜郎中拿出
药箱中的脉枕放在桌面上,示意裴砚安将手腕放在上面。
裴砚安将手腕放了上去。
杜郎中先是看了他的舌苔,再细心诊着脉,期间还让裴砚安换了一只手诊脉。只是这脉相不但沉稳有力、节律整齐。。。。。。没什么问题啊。
“大人,您刚才说的发热和心绪不宁,可曾是吃了什么东西后才如此的?”
裴砚安回想了下摇头否认,“不曾,是见了一个人会如此。”
一旁拿着杜郎中衣袍的青衔闻言瞪大了双眼看向了自家大人。
杜郎中:“。。。。。。什么?”他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裴砚安继续说道:“她的身上有一抹异香,每次我闻到都会觉得舒心,但有时心绪又会起伏异常,控制不住自己,这是何缘故?难道我是中了什么毒吗?”
杜郎中收回手,低声咳了两声,“不知大人说的这位‘她’,可是位女子?”
裴砚安:“是。”
杜郎中脸上顿时出现恍然大悟的神色,双眉上扬笑着说道:“大人的脉相尺脉有力、沉取不绝,绝无问题,倒是气血有些过于旺盛了,待我给您开些麦冬、石斛降降火即可。”
裴砚安:“你是说我上火,那我能在她身上闻到异香又是怎么回事?”
杜郎中见他眼中的困惑不像是作假的,伸手捋了捋半百的胡须,“这女子身负异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医书上曾有记载有些女子生来身上便是会有一抹淡香萦绕
。”
“只是如此?”裴砚安问他。
“自然。”见裴砚安质疑,杜郎中将东西收拾好起身,“大人这症状那我见得也真不少,现在是万物春来的季节,实属正常,实属正常呐哈哈哈哈哈哈。”
杜郎中爽朗的笑声不断,拿过青衔怀中的衣物,笑着拍了拍青衔的肩膀,“少年人嘛,一朝春雨落,满庭绿芸开啊哈哈。”
“啊?”青衔当即瞪大了双眼,这、这是在说他家大人。。。。。。思春吗?!
“大大大人,属下、属下去送杜郎中!”青衔麻利地追上杜郎中,一边还捂着还有些疼的臀部,根本不敢去看大人现在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裴砚安依旧是静静坐在原处,呼吸平缓,纤长的眼睫盖住了他眼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什么。
唯有抿紧的唇线透出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