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正笑眯眯,人畜无害地盯着自己。那么谦和,就像夏日里的清风,冬日里的暖阳,叫人舒服。又那么好看,好像看见那张脸就能拥有全世界。
而那张脸的质感,分明是透过墨镜才能看到的!
马乐放下心来,噗地笑出声来,一拳锤在陈仲谦肩膀:“去……”
“去你丫的”这话已经到嘴边,可念及陈仲谦的谦和,说这话太粗俗了,忙改口道:“原来你刚才是在骗我,什么事精儿,矫情,屁事多,都是激我的!你演得可真真!吓死我了!”
陈仲谦跟着笑起来,眼睛眯得已经看不见,弯弯地形同温柔的月牙儿,一瞧就知道笑意已经直达心底。
他戏笑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可真是麻烦!”
马乐哈哈哈笑起来,只觉得陈仲谦这人真是有气度,不仅能为别人考虑,还会开玩笑缓解尴尬!这种人,怎么会不在乎兄弟?
马乐起身说道:“麻烦你了啊,陈仲谦,你这个眼镜我可能得先带走,之后又得麻烦你帮我找眼镜。”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踢得青的后脑勺,羞怯地问道:“咱俩也耽搁了有一会儿,要不要现在赶紧回教室,听说这下午的宣讲挺重要的!”
陈仲谦立马起身:“走!”
却在马乐转身后,说道:“你先走,门口等我,我收拾一下,然后先去找林导,不然他会担心!”
“啊?担心什么?”
陈仲谦斜着身子,不经意地看向沙时,提起药箱,听见这话,看向马乐!
表情像是在说:你是白痴吗?问这种话?
马乐了然。导员就像高中班主任,学生有个烧头热的,自然要操心!
一想到这种,马乐就不自觉的烦躁起来。他最怕就是这个,跟上级打交道,一点小事给人添麻烦!不仅矫情,而且试问,哪个班主任半夜碰见学生烧,不烦的?
难不成就逃不过了吗?
马乐怯生生地问道:“能不能不去啊!”
陈仲谦正把药箱塞进柜子,闻言并没有抬头,说道:“先去外面等我吧!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说罢,没再给马乐任何颜色。
马乐自知逃不过去,深受摸摸自己的脑袋,瞅一眼陈仲谦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却只瞧见一个背景,只得无奈地走出门去!
关门声响!
陈仲谦走到沙旁,弯腰伸手摸索着,从地下拿出一枚东西。
拿到眼前一瞧,是马乐的另外一边眼镜。
接着走到书桌旁,连同口袋里的那半只属于马乐的眼镜儿,一同丢进抽屉。
虽然戴了墨镜,免去被人看见眼睛的危险,但是近视看不清出的事实依然存在。
马乐看着时而有人穿过的落寞街道,却一片模糊,瞧不清人脸,不自觉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
一只缩紧脖子,试图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直到旁边响起开门的声音,马乐心才稍微安静下来,朝门边倾身过去。
“出来啦!走吧!”
马乐轻声细语地说道。
声音似是娇弱拂柳,美人弱音,可按在一头青圆寸,一身黑金制服加持,又带了副高调的方框黑墨镜,细狗一样身材的爷们儿身上。
无论怎么看,都相当违和。
陈仲谦不动声色的眉头微皱,觉得好笑。
低头找马乐的眼睛,才现。
马乐低着脑袋,虽戴着墨镜也是,却无一点潇洒恣意的饭儿,反倒是更像是……瞎子。
陈仲谦道:“怎么了?眼镜不舒服。”
那副眼镜明显有些大,马乐那张脸过分窄小,有点像小孩儿偷戴老爹的大墨镜。
马乐摇摇头,摸摸自己剃得扎手的圆寸,尴尬地笑笑:“没有,我摘了眼镜就跟瞎子擦不懂,咱俩这么近,我看你都带光圈。”
说着,马乐自己也觉得好笑,倾身上前凑近,想将陈仲谦看个清楚。
陈仲谦也没料到马乐这么大胆,丝毫没有躲闪。
二人不巧,就这么脸对脸贴到一起。
直到那双棕黑色的漂亮眸子,出现在马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