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飞云的脑袋挪到自己胳膊上,一点也不嫌弃地由着他顺着自己的手指,没完没了地吐了自己一手,从头到尾,凤飞非但没有将手指从飞云的嘴巴里缩回来,反而越按越重,一直按到他将胃里的酸水吐尽,方才松开手指,就着下人飞快凑到自己面前的水盆,匆匆洗了洗。
一脚踹开太医院的大门,抱着飞云直冲进太医总管的房里,往椅子上一坐,没等凤飞发话,太医总管早已识趣地将手指紧紧贴上了飞云的右脉。
奇怪……
男左女右,怎么太医给飞云把的,是右脉?
难不成……
难不成在这个女尊男卑,阴阳颠倒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的脉息,也是相反的?
“冷么?”
用狐皮大衣紧紧将飞云裹在怀里,低头轻轻亲着飞云的脸颊,好像突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凤飞的双手,不不知不觉就轻轻地,极其温柔地上下抚摸起了飞云的小腹。
她搞不懂,她原先就搞不懂他为什么不能生养……
自从给他换了血,她在医院里已经无数次替他检查过了身体……
没有……没有什么异常……好好的,怎么就不能生养了?
话说回来,要是他能生养的话……那么自从在医院里给他换血以来,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了……
皱了皱眉头,好似不相信自己摸到了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左右手轮换着按压上飞云的脉搏,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一低头,太医总管立即恭恭敬敬跪倒在了凤飞脚下,犹犹豫豫,不可思议的哆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恭……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昊……昊将军这是喜脉……”
这……这可真是她行医四十年来,遇到的最大的怪事……
万一她替昊飞云把错了脉,不光是她,整个太医院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人头不保……
太奇怪了,十几年前,他第一次替还是个孩子的昊飞云把脉的时候,他明明身中剧毒,和他们昊家上一代长子一样,一生下来,身上就流着七八种毒,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怀孕的……
如今他身上的毒,竟全干净了……
不光是毒干净了,二重一轻是男胎,三重一轻是女胎,皇上还没有太子,倘若她刚才没有为昊飞云把错脉,那……
那他肚子里的这一胎,必定是将来的太子。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低下脑袋,咚咚咚地给凤飞磕着响头,不消片刻,整个太医院所有的人,便都满面诧异,不可思议地跪倒在了凤飞面前,视线齐刷刷地凝聚在了飞云肚子上,难以置信地冲着凤飞高喊起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真……真的假的?
他……他怀孕了么?
堂堂镇国大将军,平日里背着她毫不费力在大街小巷,丛林山川中往来穿梭,这……这个个子比她高,身子比她结实,力气比她大,比她在原来的世界遇到的所有男人,都更像个男人的男人……
怀……怀孕了???
是……是因为她给他换了血么??
是了,一定是因为她给他换了血……
所以在给他换完血之后,她才会越来越搞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还不能生养……
这……这么说来……
他……他果然……能生养了????
瞧你那傻样
“瞧你那傻样……”
探手入怀,轻轻摸了摸怀中一脸怔愣,满头大汗的飞云,这一摸之下,飞云突然就一把捞过了桌旁银白色的长枪,枪尖点地,“忽”地一下从凤飞怀里站了起来。
“做什么!!!可别颠坏了我的孩子!!!!”
扯住飞云的衣袖,将他死命往怀里一拖,没有丝毫内力的飞云,毫不费力便被凤飞压着大腿,抓着头发强迫又按回了怀里。
“好好的……怎么又翘起来了……?”
一手抚摸着飞云的腰背,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深深藏进胸口,用小腹小心翼翼地磨蹭着他胯间的肿胀,蹭着蹭着,那个红红软软的小东西,这一次,竟不顾太医院还有那么多生人在旁,直挺挺地在纯白色的布料下支起了一个半弧,被凤飞用大衣遮着,一颤一颤,极其羞涩地弹跳在了凤飞小腹上。
“怀了孕的男人会特别想要……但是皇上一定要格外小心,不要压在他身上,要让他在上面……”
凑在凤飞耳边,红着脸小声提醒了一句,话音刚落,原本围绕着凤飞的太医们,转眼间便统统识趣地退出了门外。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现在……又想要了?”
扯下飞云的腰带,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飞云下面红红肿肿的小东西,指腹刚一轻划过顶端,几滴透明的□,立即迫不及待地沾湿了凤飞的手掌。
“别这样。”
一手捂着小腹,一手仍然固执地握着长枪,脸色一会红,一会白,额头上的冷汗也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滑落着,虽然口口声声拒绝着凤飞,得知自己居然怀上了身孕,飞云深红色的眼眸中,此时此刻毕竟早已被朦胧,欣喜、惘然以及懵懂种种复杂情绪所充斥。
他很惘然。
从小到大,昊云容一直告诉他,他是不可能怀上身孕的,所以一般怀孕的男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他一概不知。
但他同时又感到十分欣喜。
看不清东西,也听不清说话,唯一只能感觉到凤飞抚摸在自己腰背上的手指,出奇得热。
他不是不能生养的,他终于可以相信……即便终究不能尽信,也可以强迫她遵守诺言,不再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