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二人如此说了,建帝也和缓了神情,点了点头:“邪儿有这等胸襟,朕很是欣慰,朕已罚了老五,你们二人,一个是天家皇弟,一个是朕的皇子,成日为了一些小事打架斗殴,不怕教人笑话!”
二人被皇帝训斥,自然是不敢再顶嘴了,建帝看了,也不再训话了,只问道:“说吧,这一回你们又是为了什么打架。”
不等秦容回话,那一头无邪便已涨红了脸,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皇兄,士可杀不可辱,他要抢无邪看上的人,无邪当然气不过,就和他打起来了!”
“抢人?”建帝皱眉,他二人也不是第一次为了抢人打起来了,前有面若桃李的男宠卫狄,这一回又是谁?
秦容听得睁大了眼睛瞪着无邪,一时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一头轩辕云染却突然挣脱了秦川的手跳了出来,指着秦容的鼻子道:“不错,儿臣听说父皇您有意将相府大小姐许给小皇叔,儿臣便先行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小皇叔,听闻相府大小姐养在深闺,是一等一的美人,小皇叔自然欣喜,谁知五弟听了,竟忽然发起了威来,不由分说便与小皇叔打了起来。”
“哦?”建帝似乎也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满面苦相的无邪与瞪着眼睛阴沉着脸的秦容,只讳莫如深地问轩辕云染道:“太子妃此话当真?”
轩辕云染一心为成全无邪与自己心爱的女子,自然尽心尽力帮她,说起谎话来,眼也不眨:“儿臣句句属实,那相府大小姐喜欢五弟不假,这儿臣也是知道的,不曾想五弟竟然也破天荒地为了一个女子和小皇叔动怒,他二人虽未有夫妻之名,却已有了夫妻之实,也难怪五弟会动怒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即将成为他人的妻子,不动怒才怪,反倒是儿臣多嘴了,只胡乱听了些风声,便在小皇叔面前乱嚼舌根。”
秦容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一番话说下来连气都不喘的轩辕云染,顿时火冒三丈了起来,他几时和那相府小姐有了夫妻之实了?他又几时是为了一个女人和秦无邪那小畜牲动手的!
果然,建帝听了这话,不禁面色沉了下来,皱起了眉,露出君王的威严,轩辕云染是北地的女子,一向心直口快,竟公然说出这些有辱皇家名声的话,可她那一脸天真率性,又让人不知该如何斥起,建帝只得看向秦容:“混帐东西,可有此事?!”
秦容名声也是一贯不佳,听说不少长得秀美的女子都常遭他糟蹋,与人未成亲便先有夫妻之实,也不像是他做不出来的事,只是此事涉及相府与皇家,到底有辱皇家威名,建帝不禁勃然大怒。
秦容沉着脸,用目光去向秦川请示,只见秦川唇畔含笑,竟也有些玩味,这可是无邪那狡猾的小狐狸想出的损招?果然秦容是上了这小狐狸的当,恐怕秦容会突然动手伤她,也是她故意拿话激怒了秦容,甚至连他的太子妃都让她给利用了,这小家伙,还真有几分本事……
如今太子妃既然被她拖下了水,他这当太子的,自然不能当面打自己人的嘴,便也只好似笑非笑地看向秦容,颔了颔首。
无邪心中亦是哭笑不得,不曾想轩辕云染竟然这么损,倒把那相府小姐的名声也一起赔了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是秦容率先怒气冲冲地朝无邪动了手的,看见的人不在少数,如今又经太子妃这么一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不愿自己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妇,才怒由心生,动起了手。
秦容面色难看,可太子妃今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大哥又明显是要纵容的意思,秦容虽然心中百般不情愿,也只好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附和道:“请父皇降罪,是儿臣不对,怒向小皇叔出了手。”
建帝沉着脸:“朕是问你,你与相府小姐的事,可是真的!”
秦容一颤,霎时间被激怒得面红耳赤,可却仍一字一字咬着牙吐出道:“确有其事,儿臣与她心意相通,早许了未来,儿臣本想向父皇请婚,不料从皇嫂那听说,父皇有意将她赐婚给小皇叔,儿臣气不过!”
建帝虽怒,可这事竟也是骑虎难下,那原先将相府小姐指给无邪之事,竟也不了了之了,反倒将人赐婚给了秦容,方才让人都散了。
待建帝走后,无邪那面上有气无力的模样方才淡淡地敛去,只是面色仍有些苍白,大概是流了些血的缘故,容兮扶着无邪站了起来,道:“世子果真料事如神。”
无邪淡淡挑了挑唇:“本世子倒是该谢谢云染。”
容兮不语,轩辕云染早已随着秦川与秦容乘车欲回东宫,只遣了身旁的宫婢来请无邪去找她,想来是刚为无邪办了一件大事,轩辕云染个性单纯如小孩,是太过兴奋了,急忙着要向无邪邀功。
轩辕云染刚帮了无邪,无邪自然不能拒绝她的好意,便随着那宫婢乘了车往轩辕云染的住处去。
……
东宫。
秦容一路面色阴沉地回了东宫,碍于秦川在场,却又不能向轩辕云染发泄怒气,轩辕云染却也无半分愧色,拉着秦川的手:“太子哥哥,他瞪我!”
秦川拍了拍轩辕云染的手:“云染,这一回是你过分了些。”
“可是……”云染张了张嘴,还是把那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她得替无邪保住这个秘密,万一让太子哥哥知道了,说不定会问那女子是谁,免不得要坏了无邪的好事。无邪那么喜欢那个女子,甚至为了她不惜差点在秦容手下成重伤,一定是很珍视那女子的,轩辕云染才不想因此让无邪怨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