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越和裴信看向她,连开车的士兵也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她一眼。雀婉忐忑的解释:“如果李天然只是单纯的闯入信号基站,不应该是由公安部门介入吗,所以我想他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引起你们的注意。”
裴信想说妹子你就很引起我们的注意,没看到咱们越哥眼神都变了吗,果然是政委的女儿政治敏锐度很高嘛。然而这个时刻涉及机密是不可能和她透露更多的,小小的一点能告诉她,但决策权在周时越那里。
于是雀婉把从裴信那儿得不到答案的目光放在她其实不怎么愿意面对的周时越身上。“这是军事机密,你没有资格知道。”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雀婉脸色一僵,低下感到面热的头。
周时越在裴信“你完了你这个死直男”同情怜悯的眼神中看见雀婉低头后微微抿紧的嘴唇,就像被训斥受了极大的委屈,又故作丝毫不在意的冷淡,脸上白皙的肤色透着冷玉般的质感,吸引着人想要摸摸。周时越收起刚才真想伸出去那样做的手,神情难看的像和雀婉角色对调一样掏出裤袋震动不停的手机。
裴信从群里转到私人消息:“可以稍微透露一点不重要的消息啊你这样吓哭小姑娘人家老子会要你的命命命命命!”仿佛自带魔音。周时越铁面无私的收起手机,作为军人保卫国家的一切是至高无上使命,机密也是。
雀婉是没受过这种委屈,一听周时越语气冰冷强硬的说她如何如何就有种难受感。当然换做一般人被说“你没资格你不能你怎么样”都会感到难堪,周时越拿她当犯人的态度就是不对。她抬起头向着左边窗户大半个身子背对着周时越,从旁边看她的脖颈线条高高拉起,将生气表现出了一种高冷疏离的姿态。
这之后几个小时的路程里他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晚上七点二十三分雀婉在医院钟表上看见时间的第一眼,他们已经站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大厅里。她看见叫裴信的男人去和驻守在医院的警方人员接洽,后面就有人过来带周时越和她去李天然所在的病房。
“你去。”到了以后周时越只叫她进去,“他要见的是你。”
这是雀婉时隔几个小时候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她看过去时周时越已经环保双手背对着她。病房里的人已经注意到她,雀婉数到三秒,推开门进去。
靠在病床上的年轻人看见她出现,满眼都是惊喜,他头上缠了一道纱布,脸上还有小伤口的划痕,面对她露出一如既往地灿烂笑容。“你来了,婉婉我终于见到你了。”
雀婉放在腿边的手指冷不丁的颤了一下,她把另一只手放上去握住右臂,在距离李天然病床还有半米的地方站住。男生笑容不减,“怎么离我这么远,再过来点。”他试图伸出手拉她,不想雀婉反应却很大。从周时越站在门外的角度看雀婉左手抱着右臂后退了半步,那是一种条件反射的防卫姿态。人在看见任何刺激性事物的第一状态下,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自然最真实的。雀婉和病床上的人的关系只是同学并非情侣,那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抗拒接触的心理,甚至看起来有些害怕?
李天然见拉不到雀婉,刚开始还想再努力一下,但因为他刚受过伤性命没有大碍行动却很不方便,于是略微喘着气面带微笑的放弃了这种强迫行为。尤其他腰上的比较严重,从山体摔下来时碎石划破了他腰上的皮肉,被发现时已经昏死过去,衣服上尽是结块的血迹。“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怎么会对你做什么呢?你等我好了……等我好了……”
雀婉确认自己站在李天然碰不到她安全的位置,这才打量起他。他的脸看上去是失血过多后的苍白虚弱,尽管他笑的阳光开朗很像那么回事。她来这里说是李天然的要求,倒不如说是以周时越为代表的军部要求,否则再怎么样李天然受伤了和她见不见他又有什么关系。
李天然对她的喜欢流露于言表,紧盯着雀婉:“你怎么不说话?见到我你不高兴吗,你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知不知道我多难熬婉婉?”
“别这么叫我。”雀婉皱起眉头,“我,和你没那么……亲密,我们只是同学而已,从来都没有什么超出同学之外的关系。”她开头说的有些艰难,后面似乎下定了决心,说的越来越坚定流畅。
李天然的笑容僵住,瞬间阴沉着脸望着她,如果说刚开始雀婉还有些犹豫那现在她已经能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漠然了,仔细看能发现这份漠然和某个男人有些相同。但接着李天然似是平静下来脸上又戴起那层微笑的面具。“好,那我叫你什么?雀婉?雀婉同学,你来看我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眼底浮现出期待,但雀婉并没有观察他那么多。“我有三个问题想问你。第一个,你为什么去瀛州山?第二,你是怎么受的伤?第三,为什么要闯入瀛州山的信号基站?”
“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李天然眼神一闪,忽而神经质的哈哈大笑着拍掌,他陡然压低嗓音故作玄虚的道:“我知道怎么回你了,可是我只能告诉你前两个问题的答案哦。”
“第一个,我去瀛州山是因为你啊……”
“我?”
李天然:“我不是说要去找你吗,你看你连我的消息都不看,我没想到你一放假就跑的那么快想找你都找不到。我找雀奕,雀奕私人电话把我拉黑了,我只有找人弄到了他家里的电话。他不肯轻易告诉我你具体去了哪里,只说去垛河省了,垛河省有什么好玩的城市,唯有一个今年不知不觉被人炒火起来的网红景点,那就是网传出现飞龙的瀛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