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想法誠實的出現在他的夢裡,於是他那段時間他面色蒼白,腳步輕浮,哥哥原本以為是訓得太狠了,不料卻是有一天在訓練的時候驟然昏倒,哥哥請了軍中醫術最好的大夫,那個大夫替他把了脈,對他哥哥說:「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少年慕艾罷了。」他一張臉登時通紅,哥哥想必也是沒有猜到事情是這樣,面色有些古怪,最終見多識廣的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勸告:「年輕人,還是得懂得節制。」他羞憤欲死。
但是並不都是那樣的夢,他有時候也會恐慌,因為他知道那個人有多受歡迎,他想著他走了之後,又會有多少人往他身邊擠,那那些人就會知道那個表面上冷冷清清的人,實際的性格是柔軟又好騙。
哥哥知道了他的心事,說他不想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變成另一個樣子嗎?沒有人,會喜歡一隻肥豬!於是,他更加努力的鍛鍊,直到那日,意外的出現。其實,也不算意外,畢竟這是另一個人的有所預謀,在他摔下馬後,昏迷了一段時間,醒過來後那個人來了他的營帳。
來的人是——束宗。
束宗說:「原來就是你這種貨色,還能當他的好朋友那麼多年?」
束宗說:「當好朋友也就罷了,我也不是不能容忍,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竟生出那種心思?」
束宗說:「敢覬覦我的人,你該感謝一下上天,你還能活下來。」
說完丟下一聲笑離開了營帳。
束宗身份特殊,來到營帳也沒有跟著他們一同訓練,大哥對此視而不見,束宗的性格他有所耳聞,聽說是無法無天,辦事隨心的一個人,大哥曾私下叮囑,讓他離這個人遠一點。
束宗也沒有在軍營幹什麼過分的事,只是每天崩著一張臉,平等的看不起軍營里的每一個人。是以在馬兒發狂將他摔下來時,他沒有想過,這件事是出自束宗之手。
不僅如此,在事發後,他居然還大搖大擺的在他面前大言不慚的說那是他的人,他聽到這句話比他說他設計他摔下馬背這事更能挑起他的怒火,這個人——他怎麼敢!!!
他氣到頭暈,無比的想拿把刀直接將人結果,說不上是怒火還是妒火,這一股氣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然後他,從床上摔了下來,後面是聽見動靜的小白進來將他扶起,他一字一句的說:「將我大哥請來。」
但事情和他預料的卻不一樣,大哥聽說這事,說會為他報仇,但不是現在,他會先將他送回京都養傷。
大哥後面的一句話安撫了他,他想,他現在已經瘦了很多,回到京都可以見到宴安,他迫切的想知道,宴安現在如何,又怎麼會和束宗扯上關係?但是最重要的是,還是他想見他了,想到這件事,他身體的傷痛,內心的怒火好似都被撫平了大半。
那個時候,他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沒有準確的認知,他想著,只是摔傷,養養就能好,大哥有對他說不是太過嚴重,直到他又一次夢見他,柔情滿胸,身體卻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少年人的身體最為誠實,怎麼可能會這樣?!
於是他開始努力的回想,想起宴安有一次吃糖葫蘆,嘴角沾有糖屑,是他伸手將那抹甜從他唇角抹掉,又想起春光絢爛,他摘了一朵花給他,那花太過芬芳,刺激得對方打了一個噴嚏,於是眼角泛紅的模樣。
但是他的身體依舊如一灘死水。
在回京都的途中,他還聽到那些說書的編排宴安和各種各樣人的故事,有他的同僚,有他的同窗,連兩個哥哥都有,真是荒唐得不得了,但是獨獨沒有他。他初初聽到那些故事,知道好多都是假的,不可信,但是依舊會不可抑制的生出嫉妒之心來,大概是,他也想當一次,故事的主角。
而終於到了京都,他卻不敢向宴安踏出一步,他也說不上對宴安是什麼樣的感情了,似愛又似恨,他愛他永遠那樣,也恨他永遠那樣,不自知的無差別的引誘著身邊的人,柔軟卻難以再進一步,那他最好永遠的不要為任何人留心,不要為任何人停駐視線,眼裡能看見所有人,卻沒有一個人常駐,他只會愛這樣的他。
而他同宴安在玄天寺的這一次遇見,是他始料未及。
黃昏的光影顫動,只有第一眼是他猝不及防的撞進他的視線,他來不及思考為什麼他會在這,一心只想離開。
他原本已經是另一番模樣,但身邊的小白暴露了他,於是他被認了出來,他說不上那一刻的心情,激動?傷感?或者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怨恨。他還是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像個逃兵一樣倉皇離開了現場。
他知道,他以前和宴安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但宴安看似柔軟,卻又淡漠,他不知道這樣相反的兩個特質是怎樣糅合在一個人身上的。但這確乎是宴安給他的感覺,那種宴安不像是這個世界的感覺,揮一揮衣袖便拋下這個世界去往另一個地方的感覺。
他想,那就拒絕他的靠近吧,他沒有辦法當面拒絕,那他就不看他,讓小白去。
而這一次,他依舊沒有成功,他永遠拒絕不了對方。
o26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宴安其實也沒有把握聞人勉收到信就會願意見他,他只是在信里約了他一起吃午飯,畢竟以前他們在學堂里一起上學的時候,聞人勉有時候會在快下課的時候偷偷的給他傳小紙條說放學了去哪哪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