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鬼物们恨恨地看着他:“老东西你少管闲事!信不信我们拿你开刀!”
老者不屑于顾地瞟了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家伙,嘲讽道:“就凭你们?有那本事走出老朽这河吗?”
“什么你的河不河的?我告诉你个老不死的,你要是敢挡路,老子定要你老命!”
好巧不巧,他们不知,船翁的真正身份就是这忘川之主,只是自鬼王来了这么多年,大伙儿都只记得坐镇忘川河畔的鬼王殿下了,早已忘记,一直在忘川摆渡的忘川之主了。
看着大伙儿都为鬼王殿下所庇佑,他这个老头子本也是乐得自在,而如今看这一个个的都要反了天了,他是时候把忘川主人的身份拿出来了,替鬼王殿下分忧。
老翁笑了笑,看着那对他不敬的鬼物,手上竹竿一挥,“啪”的一声,一众的鬼物就只见着老翁竹竿所到之处,对他不敬的鬼物身上竟是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渡船翁的竹竿竟是什么天材地宝吗?这竟是一下就在鬼物身上留下这么深得痕迹。
被打的鬼物一时也没想到老翁有这般的威力,反应过来,装牙舞爪地向他袭去。
“老东西,老子要杀了你!”
“你怕是没这机会了。”
在老翁嘲讽的眼神中,正是张牙舞爪要给他颜色瞧瞧的鬼物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在一众鬼物不解的眼神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逐渐融化透明的手,不……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向受伤的地方看去,原本平静的河水似乎有了意识一般,竟是沿着他的身子向伤口处流去,然后……
“不,不,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好痛,好痛……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在巨大的惊恐中,他就看着自己的身子,生生地融化在冰冷的河水里,悄无声息,就似快速燃烧融化的蜡烛,很快便化作一滩。
看着被忘川河水消融的鬼物,老者眼里没有丝毫同情,冷声嘲讽道:“看你们看不上我老翁我没意见,但是,谁若是敢在鬼王殿下的地盘放肆,老翁就不答应了,为鬼王殿下分忧,那时老翁我的本分,谁若敢再轻举妄动,这就是他的下场。”
一时间,整个忘川河上,寂静得落针可闻,阴风吹过湖面,吹得一众鬼物们心头发凉,汗毛直立。
瞟了眼被镇住的鬼物们,老翁轻描淡写地警告道:“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收起你们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咱们这里不比十八层地狱,是鬼王殿下的地盘,老朽奉劝你等莫要造次。”
经他这么一点,忘川河里的鬼物们便似醍醐灌顶了一般,纷纷转头看向河畔那一棵不知驻立了多少年的古老槐树。
此时,它正安安静静地扎根在那里,在盛开的彼岸花的衬托下,孤独又神秘,在这天色总是凝阴的世界,在这昏风飒飒的冰冷世界,不知在等着谁的归来。
偶有枯萎的树叶从树上盘旋落下,被阴风带着悠悠地飘落在平静的水面,然后,在众鬼物惊喜的欢呼声中,还未落下就被鬼物们争抢了个干净。
这是鬼王殿下的恩赐啊!
被船翁这么一点拨,很快便有鬼王的拥护者们站出来维持秩序。
“翁说得对,殿下一直待我们忘川不薄,我们理当知恩图报,今儿谁要是敢对鬼王殿下不敬,奴家第一个不饶他!”
“就是,我们第一个不同意。”
这些年来,鬼王有意无意在接济着忘川河里的鬼物们,这个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安分得很。
看着越来越多的鬼物站出来,那些个想搞事的家伙瞬间就收了胆子,缩回阴冷的河水里再也不敢出来闹事了。
沸腾的河水没一会儿便平静了下来,似乎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似的。
远处的动静自然也是将没沉睡多久的鬼王吵醒了,他立马从本体里走了出来,待经过平静无波的忘川河畔时,他朝着河上的老翁点了点头以表谢意,转身向十八层地狱的方向走去。
河上的老翁从船上站起来,朝着鬼王离去的背影拱手道:“请殿下放心,老翁一定将这里守好,不负殿下所托。”
那厢,有北帝在场,十八层地狱的暴乱很快便是被镇住了。
神明在前,诸邪退让!
许是一众鬼物也没想到,为何从来神出鬼没,高高在上少有现于人前的酆都天子会突然出现在这十八层地狱。
神明震怒,一挥衣袖让万鬼灰飞烟灭。
隐藏在黑暗里的鬼物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些忌讳起来逃跑就是为了自由,不是为了去死啊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一来就冲撞大神,且还是这阴间的天子!也太球倒霉了。
这泥马哪个刺探的狗屁情报说什么守备空虚,整个十八层地狱的防御形同虚设的!
这,这是空虚吗?一扇子直接给拍没了!确实空虚得很!
还有暴乱就暴乱,不知道寻个好日子吗?昨天不选前天不选,非得选个神明在场的日子,故意拿他们这些小鬼来当炮灰吗?
在天子眼皮子闹事,这不是提着灯笼在厕所找屎吃吗!
可他们不想死啊……
大部分的鬼物害怕了,心生敬畏,一时间心头就似失了主心骨般,留也不是跑也不是。
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十恶不赦、狂妄嚣张的恶鬼妄想在天子眼皮子下面作乱,想趁着鬼界此时人少没人注意逃将出去。
“今日不跑,以后就没机会了,大家快跑!”
跑也许还有希望,不跑那就是真的永不见天日了!亡命之鬼,总用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