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里笑了笑,先甩开他的手,抱起桌上的医药箱,搁到了床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俩人并肩侧身坐着,大腿贴在一起,结实与纤细,麦色与白净。一个极致的野蛮,一个极致的娇柔。
他们像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天渊之别,但恰恰如此,他们有了激烈的火花。
屋里有些潮湿,墙皮起壳,脱落了一些,甚至还有一些霉味。老旧的铁艺台灯,光线不明朗,只能照到一半的人影。
邱里用棉签沾了一些药水,说:“里里宝宝给你涂了药,伤口就不疼了。”
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孩。
怪可爱的。
尹海郡胳膊向上一抬,将背心3两下从脖间卷出,随意扔到了旁边的木椅上。壮硕的身躯冒着滚烫的热气,那从胸腹落到人鱼线的肌肉线条,清晰分明。
一呼一吸,都是爆裂的荷尔蒙。
他的目光始终锁在邱里身上,根本挪不开眼,从她的眼眉扫到鼻尖,再扫到红润的唇。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他都不会腻。
喜欢,疯狂喜欢。
邱里生怕弄疼他,用力很小,将棉签轻轻按在他胳膊的伤痕上,一点点的涂抹着。只是,当手中的棉签落在他淤青的胸口上时,顿时难受,喉咙一烧。
知道她在心疼自己,知道她想哭,于是,尹海郡用力握住她颤抖的手腕,将手中的棉签一扔,双手掰起她的后脑。
让她仰头,好好看着自己。
情绪到了,尹海郡的手指间都在使力:“你知道吗?我今天最不爽的,不是唐樾搞我。”
邱里被他猝不及防的猛烈压得喘不过气:“那是什么?”
尹海郡眼底似乎真有了点怒气,紧紧盯着她:“是你一口一个映希。”
原来是吃醋了。
邱里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她笑了笑:“我一向都这么叫他……”
“不准!”尹海郡压迫感实在太强:“以后叫任何男人都要带姓。”
邱里捧起他的脸颊,还在笑:“怎么我从来没现你这么爱吃醋,这么霸道呢。”
几乎没有沉默的空隙。
尹海郡直白又炙热:“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我的占有欲就会越来越强。”
“……”
邱里怔了许久,眼底渐渐闪着泪光,是喜悦的。她很爱很爱听这个不善言辞的野人说情话。
“怕吗?”尹海郡连呼吸都无比炙热,“怕不怕一旦进入我的世界,就不会有机会逃走了。”
邱里轻声反问:“那你怕吗?怕不怕我父母的反对,怕不怕世俗的眼光……”
“不怕。”
尹海郡回答得过分坚定,他手向前一伸,指尖是温柔的,抚摸着邱里细嫩的脸颊:“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丢下我。” ……
邱里双手绕过他的脖颈,身子向上一伏,好让自己的双眼能更深的凝视他。她亲了亲他的鼻尖:“尹海郡,追你追得我好辛苦,我怎么会舍得把你丢下?”
说着说着,几滴泪不觉地从她脸庞滚落。
尹海郡用手心揉去了她的泪,然后,将她单手抱起,大步往外走:“先别哭,一会让你哭个够。”
他贴在她的脖间呼气,拍了拍她的屁股,嘴角一抬,笑得太坏:“就是个娇气包,每次刚干你一会就哭。”
邱里没反驳,因为,她认,她不觉得当个说大话的娇气包有什么不好。
“我们要在哪里做啊?”她很好奇。
他们似乎每次都有新鲜感。
也好像都不喜欢,床。
尹海郡怕街道里有人会偷听,他先打开了收录机,里面的旧磁带没有换过,他按下按钮,是那陈百强和林姗姗的《再见puppy Love》。
他稍微调小了音量。
“从来没有讲出心爱的话
从来没有渴望热情永久可永久
但你心里头却放不了将快乐忘掉
甘牺牲站门后情不禁的眼泪流……”
85年的粤语老曲萦绕在破旧的车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