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欺負時燼奶奶不是一天兩天了,村裡的人其實也都知道,但是他們沒有阻止,也無力阻止。
張姨是個潑皮,家有還有兩個無賴,都不是好貨。
是人就怕惹火上身。
時燼不怪他們,只怪自己,恨自己。
奶奶這兩年身體明顯不如之前健朗,去年夏天,家裡空調壞了,他買了一台,找人給奶奶裝上,今年回家,空調又壞了。。。。。。
奶奶愛乾淨,總是將自己打扮的清清爽爽的,家裡、房間也都會收拾的乾乾淨淨。
昨晚他送奶奶回房,打開門就是一股餿味,他想拿床乾淨的床單和被褥換上,結果哪哪都找不到。。。。。。
奶奶有些難堪,避開他的眼神將他推出門外。
。。。。。。為什麼他要將奶奶丟在花城,交給張姨。
時燼躺在床上,窗外月光清清冷冷,房間裡悶的讓人透不過氣,他的身體像沉在深海里,被水壓得生疼,全身窒息。
聽說時家那個掃把星回來了,一大早還在磨刀,大家聯想到昨天看到的事,紛紛跑到附近假裝溜達,自以為隱蔽地時不時朝福瑞居張望。
張姨一大早也得到時燼磨菜刀的消息,說小伙子看上去忒嚇人,讓她小心著點。
張姨的兒子和老公出去打牌,一個晚上都沒回來,家裡就張姨一個,張姨雖說潑皮,但拿著時燼的錢卻不干人事,心裡也挺寒磣。她將家裡門反鎖,決定誰叫也不開。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家眼睜睜看著時燼磨好了刀,將磨刀石放回陽台,拉下一半卷閘門,拎著菜刀朝菜市場的方向走去。
看到這,想看熱鬧的群眾忍不住一陣失望,還以為這時家小子會去找張姨干架呢!結果就這?
又納悶,拎著菜刀去菜市場幹嘛?殺魚還是割肉?這是嫌人家老闆刀不夠利下刀不夠快自己上嗎?
人群紛紛散了,沒看上好戲,頗有些遺憾。
時燼拎著菜刀,拐過菜市場,拐進菜市場隔壁的警察局。
剛上班的小女警打著哈欠,滿眼困意,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男生拎著把菜刀,進來後就沉默地看著她。
小女警困意一下就被嚇沒了。
「你、你想幹啥?」她強裝鎮定。老天,她只是來實個習,別一大早就給她整這齣刺激的。
男生看她一眼,啞著嗓子,「我要報警。」
小女警快瞥了一眼菜刀,沒看到上面有血跡,又聽到他說的是「我要報警」,而不是「我要自」,不禁暗暗松一大口氣。
報警嘛,這流程她熟。
小女警立馬不慌了,開了電腦打開報警記錄,說:「說吧。報什麼警。」
張姨把自己關在家裡大半個上午,一直沒等到時燼來找她麻煩,就在張姨以為時燼慫了不敢來時,門砰砰砰被砸的震天響。
張姨嚇得肥軀一震,剛想裝沒人在家,就聽門外自家老公和兒子的聲音,「臭婆娘,老子回來了,給老子開門!」
「媽,開門!這都幾點了,還睡呢!」
自家男人和兒子回來,張姨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她急忙打開門,將昨天時燼回來剛好碰見她欺負他奶奶的事說了。
「早上我一老姐們給我通風報信,時燼要帶菜刀上門來砍我,我嚇的躲一上午了,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鐵定就死了呀!」張姨叭叭地哭著,眼淚鼻水糊了一臉,看上去似乎真被人欺負慘了。
張姨老公人稱西溪肥佬,身上一身膘不輸他老婆,兒子倒是個瘦子,就是看著尖嘴猴腮,一副刻薄樣,人送外號,瘦猴。
父子倆在賭場酣戰一夜,輸了個精光,回家前往肚子裡灌了好幾瓶馬尿,一身酒氣,心裡正煩悶的緊,被張姨這麼一叭一哭,火氣蹭蹭往上冒。
肥佬一聽時燼敢拎菜刀,他衝進廚房將自家的菜刀也拿出來,「他媽的!時燼那小子在哪?敢欺負到老子頭上,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瘦猴緊跟其上,「爸,我跟你一塊去,敢欺負媽,我給他廢咯!」
一樓小門,忽然被打開,兩名民警和時燼剛走到樓梯轉角,就聽到肥佬和瘦猴喊打喊殺的話。
兩名民警面面相覷,原本一大早出警還有些不爽,如今看來,幸好來了,不然要出人命了。
他們看了眼跟在他們後面的時燼,男生臉上很緊張,將菜刀舉在胸前,一幅誰敢上來就跟誰拼命的模樣。
聽說這男生父母雙亡,是樓下婆婆的孫子,平時自己出去賺錢養家,將婆婆交給護工照顧。偶然發現婆婆被護工欺負,他氣不過,就來報了警。
祖孫倆相依為命,過的不容易,也是可憐人。
不知道時燼是怎麼演的讓民警有這種感官,總之現在那兩個民警看時燼的眼光,充滿了憐憫。
帶著這種心情再聽肥佬和瘦猴狠厲的話,兩位警察叔叔就覺得這家人實在欺人太甚。
「來!你再說一遍,你要廢了誰!」
暴脾氣的那位民警三步並作兩步,人堵在二樓張姨家門口,冷聲道。
第15章
散去的群眾復又聚集。
大家這回也不遮掩了,直接圍在福瑞居樓下,議論紛紛。
「我親眼看見的,時燼帶著兩個警察,上了二樓!」
「你說真的?」
「這還有假!我眼睛好使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