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卿本来就是陪吃得多的姜时吃饭,他自己早已经吃好了。
现在姜时一走,他便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拿到餐具回收处。
食堂阿姨特别喜欢这个长得俊的小伙子,乐呵呵道“刚才那个红衣服的小伙子是你同学吗看着胃口挺好啊,一个人的饭量都能抵两个。他怎么最后跑了,是不是吃撑了”
祁卿并不笨,姜时要是吃撑吃到哭跑,那何必多去抱他那一下。
他道“应该不是,他饭量很大,不至于被撑到。”
于是饭量大这口锅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假装矜持却暴露得太早的姜时身上。
吃完饭是午休时间,祁卿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然后掐着上课时间到寝室楼底下守着。
祁卿记性很好,4o5寝室的人又都比较闹腾,每次上课都要哀嚎半天。所以祁卿记得4o5室长今天下午有课。
他藏匿行踪的本事比不用邪法时的姜时强得多,站于群树绿阴底下,恰好处于别人视线的死角处。
祁卿目光略过人群,落在刚从寝室走出的4o5室长身上。
一直很皮的室长现在低着头,旁边大奔他们紧紧盯着他,张献不在。
祁卿不想打草惊蛇,跟在他们后面,大概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
到了上课时,大奔他们才和室长分开。祁卿可以看到室长挺直的脊背一垮,似乎松了口气。
上课铃响起,祁卿上前,走进教室,在室长身旁坐下。
看到他那刻,室长眼中明显闪过惊慌“祁卿,你怎么来”
祁卿向他点头致意“先上课。”
深大学风自由,祁卿出现在这儿旁听,也只是得了教授一句调侃“老王舍得把他的得意门生扔到我这儿,给我增加出勤率”
他笑眯眯地对同学们道“带了手机的快拿出来联系今天没上课的同学,让他们考虑清楚要不要来听我这堂课。来上课的,统统附赠和祁卿的合影啊,艺术学院的人不用白不用。”
教室里哄堂大笑,确实有很多眼睛放光的男男女女做贼一样掏出了手机。
祁卿只和室长共用一本书,认真地上完这节课。
下课时,他的性子在深大出了名,也没人上来找他搭讪。室长抖着手就想赶紧跑,仓皇间连书都不要了。
祁卿一手整理书,一手迅按住室长的手腕。
室长哆嗦着唇“祁卿,你别害我,你,你放开我。”
祁卿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想变成大奔他们那样吗”
室长不想,但他更怕死。
祁卿继续攻破他的心防,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听到“大奔他们被鬼遮眼迷惑心智,阳气越来越弱,身体也会渐渐颓败,到最后只有死。而且因为死前受张献奴役,死后也很有可能成为他的鬼仆。你如果不配合我,不只会看着你的室友死,连你自己也会被迷惑。”
室长心中已经动摇,祁卿看他一眼“你没现吗,你的印堂已经有些青。你现在站在阳光底下,会不会感受到骨子里泛冷”
他还没说完,室长已经屈服了。
室长不敢招惹张献是因为怕死,但如果不招惹就只有死路一条的话,那还是招惹吧。
祁卿为了防止大奔他们过来带走室长,赶紧将室长带到了校外的水吧。
“先说说张献的情况,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异常的”
室长喝了口奶茶“其实张献这个人一直有点娘,从进校我们就现了。他的娘气怎么说呢,很奇怪。他会唱戏,会收拾家务,特别勤劳。这些很正常,但有时候我们聊天,他就会劝我们要学着做饭做菜,脾气要温良恭俭让,不然要被女方嫌弃。”
“我们最开始以为他是脾气好。都是男人嘛,有时候看不过他这个娘兮兮的样子,就让他有点儿爷们样子。大学几年,他慢慢的性格也变得没那么娘,至少不会跪在地上拖地了。”
祁卿说“他重新反常在什么时候”
室长道“就前几天,他之前一直不爱在寝室唱戏,前几天一直唱什么牡丹亭,还对我们说让我们学,免得嫁不出去。”
“在他反常前,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室长想了很久,终于一拍桌子“有前段时间他和家里好像联系得很密切,有时候晚上都会起来打电话,我们有次听到过,是什么娃娃亲这种话。当时我们还笑了他,说他要白捡一个媳妇儿了。”
“除了电话,还有没有什么。”祁卿记录下重点,冷清地抬头,“比如去过哪些地方,或者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回来”
室长绞尽脑汁地想着“没有,他只回了他家一趟”
“他家在哪儿。”
“不知道,但好像挺偏的。”
祁卿了解了这些,多谢了室长,便打算去买些东西。室长有些害怕“诶,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它附在张献身上那么久,张献会不会死”他对祁卿说的阳气受损会导致身体亏损的理论记忆犹新。
祁卿点头“理论上会死,所以我们要赶快动手,我先去买东西,”他眉心里全是冷意“那个东西很复杂,它有人类的思维,所以可能是鬼。但是鬼遮眼不能长久迷惑那么多人,所以也可能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