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打小在家便娇惯惯了,性子上难免有些刚硬,今后若是有不懂事的地方,
还望王爷别多与她计较,老夫在此先多谢王爷。」
说着,父亲深深地弓下了背脊,对着聂寒山郑重行礼。
看着这一幕,我喉头一堵,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心疼成一片。
现在弯腰的那人是谁?
是我的父亲,当今的太子太傅。
当年先帝执意弃长立幼,他领着百官跪于太极门前,数次庭杖都未能打断的背
脊,此刻却为我而弯。
我捂着嘴,才勉强没哭出声来。
聂寒山显然也被惊到了,连忙退避开来,抬手扶起:「岳父万万不可,快快请
起。」
[我知王爷心有所属,也不求王爷多有疼爱,只望王爷善待微微。]
声声悲切,里面蕴含着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淳淳爱意。
聂寒山沉默,眼神里多了些说不出意味的动容:「岳父放心,微微既然嫁与了
我,我自会善待于她。
「哎。」
父亲笑了,这是他今日里露出的最真挚的笑。
我躲在一旁泪流满面,许久后才收拾好心情走了出去。
父亲恍若无事地嘱咐了我几句后,亲自送我出门。
马车停在正门前,聂寒山扶着我上了车,马车行进出了好一段距离,我忍不住掀
开了车帘往后张望,只见远处父亲苍老的身影依旧矗立在门前,久久张望着马
车。
我再也忍不住了,甩下了车帘,也顾不得聂寒山还在车内,回过身低下头就哭了
起来,泣不成声。
聂寒山抬起手,似乎是想安慰我,但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心头不平,我恶向胆边生,抬起通红的眼睛厉声质问道:「你不喜欢我,又为何
要娶我?!
天知晓,在候嫁的那段时间里,我又是多期盼他能有所行动。
聂寒山闭了闭眼,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事已成定局,我看着他也无话可说。
马车行进到了镇北王府。
一入院,便看见了柳姨娘带着丫鬟小环候在了门前,见我们两人并肩同行,立马
迎了上来。
那双眼睛紧紧地落在了聂寒山身上。
[寒。……王爷、王妃。]
[不是身体刚好些,怎么就出来了?」聂寒山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我心情不好,不耐烦应付她的张扬***。
[离开了这么久,府内还有其他事等着妾身处理,就不打扰了。」
说完带着琥珀扭身就走。
[姐姐她这是?]
身后传来了柳姨娘娇娇弱弱,状似不解地问话。
[无事,王妃想家了。]聂寒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