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谁不会。
“搂个腰而已,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
应倪潜意识觉得,这样的说法会激怒眼前的男人。同时,也会让他开始讨厌她。
她不再是学生时代高高在上的应倪,骄傲也在生活面前不值一提。
果然他眼中的深潭不再平静,从中间开始,层层往外掀起涟漪。
或许还不够。
需要狂风暴雨,浪滚船沉。
“我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也只能做这个工作,你也看到了,说白了……”应倪胸口像压了千斤重石,沉重得很艰难才能张开嘴,但说出来语气又和飞絮一样轻飘飘。
或许是梗着有口气在,她把自己给说笑了:“就是出来卖的。”
陈桉手搭上她腰侧的扶手,看着她,在微不可见的视线里找寻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冷静下来,“你可以选择不做,我比他们有钱。”
这样的回答,似乎再一次肯定她就是出来卖的,她很清楚,她是故意说气话,气他也气自己,想听别人说你不是,你没有,你不会。
结果他说他有钱。
他可以买。
应倪揣在兜里的手拼命揪着内衬,靠在身后的栏杆莫名在发抖,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的全都一个样!有钱了不起?我他妈告诉你,我就算被千人骑万人压,也别想我去爬你的床!”
声音在楼道回荡,越来越小,趋近于无,而后瞬间消弭于寒冷的夜里。
应倪胸腔大幅度起伏着,呼出的白气飘散在视野里。陈桉后退了一步,越来越多的月光充斥在他们之间。
使得他眼中的神色一目了然。
像漆黑的无人洞悉的夜空,也像冰冷彻骨无法靠近的雪山。
所有的光芒在她说出那些话的瞬间抽离。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他说。
应倪的脖子像被冻僵了一样,点不了头。
陈桉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是我不要他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应倪才将手从兜里拿出来,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围巾。
老式自建房没有暖气,屋内虽赶不上外面冷,但也没暖和到哪里去。她将包扔一旁,哆嗦着上阻门器。而后去了厨房,说是厨房,其实是一个隔间改造的,一个灶台,一个水池,逼仄得连冰箱都没地儿放。
应倪站在冰箱前看了会儿,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片蔫黄的菜叶,鸡蛋倒是还剩两个,但面已经吃完了。
她呼出口气,转身去卧室将桌子下的小太阳拖出来,蹲在旁边一边烤手一边点外卖。
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冻僵的大脑也开始缓慢地转动。
垂眼划拉着屏幕界面,纠结选面还是粉,是牛肉好吃还是辣鸡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