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冲上前,一脚踹断了塑料板凳的腿:“老骟货,再说一句我就割。烂你的嘴!”
男人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闪着肥腻油光的秃头因为酒精和愤怒变得通红,被骂骂咧咧的同伴搀扶起来,他几乎是跳着脚破口大骂:
“你个黄毛丫头还敢跟我急眼了啊你?我说错了吗?
一个男人婆带着一个打扮的骚。里骚。气的丫头片子,那么金贵还不让人看了!你看我敢不敢扇你!”
“砰”的响声,桌角磕碎了酒瓶,沾着玻璃碴子的半个酒瓶和那双鹰一样凶狠的眼眸一齐对着那群男人,葛照把颤抖着身体的全孝慈护在身后,高大健壮的女孩毫无惧色:
“那就比划比划,正好我也早就想找个公的试试,看看我泰拳练的怎么样了!”
一米八三的身高和八十千克的体重不仅能完全护住瘦弱的全孝慈,对于正不服气的抠弄肥肚腩的中年男子来说,足足六十四厘米的肩宽也相当具有威慑力。
每日无所事事的底层男人鲜少在口头调笑几句小姑娘以后被如此针锋相对的对峙,他浮肿的眼皮飞的上下翻动,眯成一条缝隙的眼恶狠狠的瞪着葛照。
身后的人打着哈哈,说些什么“就这么点事儿别跟小姑娘计较了”“老赵你今天可是喝多了啊”。
僵持之际,听到动静的老板用围裙擦着手,慌忙从后厨冲了出来,她泼辣地吼着:
“老赵你干什么!喝二两马尿忘了姓什么了吧,再撒泼再让你进我的店门我跟你姓,都是老街坊别逼我跟你翻脸!”
边说着,她冲到两人中间,粗壮黝黑的手臂夺下葛照手中的酒瓶,劳动妇女略显臃肿的身体隔开两人的距离。
叫做老赵的人眼珠滴溜溜地转,旧城区的居民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人给了个台阶他也就下了。
捡起板凳抹了抹灰尘,嘴里嘟囔着脏话,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和人碰了个杯。
老板陪着笑,粗黑的眉毛向下耷拉着,布满皱纹的眼角满是歉意:
“小姑娘啊,对不住,今天也不好意思收你们钱了,我再给你们烤点羊肉串打包吧?”
葛照使劲闭了闭眼睛,没能立马回话,从刚才她就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视线之内的物体都有些扭曲变形。
头晕目眩之际,她想扶住桌子却落了空,一条纤细的手臂坚定的挽住了葛照:
“不用了阿姨,弄坏的东西我们也会赔的”,全孝慈拍着葛照的脊背,把人扶出门店,新鲜流通的空气让葛照觉得好了很多。
安抚性的拍拍扶住自己的手,葛照蹙着眉给家里的人打了电话:
“叫小陈来处理点事情,定位给你们了,看着办吧。”
挂断了电话,把全孝慈刚刚过来的视频也一并给了刚才的联系人,葛照折身给老板留了电话,便拉着全孝慈快步离开了。
夜幕里,轻柔静谧的夜风总能抚平波动的情绪。
两人停留在桥边,静默的水面上反射着树杈上缠绕着的彩灯,也算得上波光粼粼。
“小慈”,葛照率先开口,她眺望着远处的柳枝:
“今天真是抱歉,你好心想要安慰我,为了我来了这么个地方,结果遇见那种事情。”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今天你保护了我啊,你真的很勇敢!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勇敢的人。”
全孝慈摇着头,有些语无伦次,他轻轻贴了贴葛照搭在栏杆上的手背:
“已经过去了,没事的,我们两个不都是好好的吗?”
葛照猛地攥住他的手,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全校慈的眼睛,灼灼的目光几乎让人不敢直面:
“真的没事吗小慈?你以后会不会不敢在晚上出来吃饭?
你会不会不敢再接近这样的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