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羽看着他,嘴角是努力压制着的笑。
“不是啊?”陈涧说。
“你有时候这个脑子吧,”单羽说,“也不要对手下的员工要求太高。”
陈涧回到一楼的时候也没太有底,除了手里多了个装样子的本子,脑子里还是蒙的。
但单羽最后一句话还是给他托了一下底的。
“给个机会,愿意好好干的自然会把握住,”单羽说,“干不好的就辞退,你是雇主又不是爹,招个人别那么大压力。”
脏辫坐在餐厅卡座里,看到他走过来的时候,举起手里的奶茶说了一句:“谢谢陈店长。”
“……不客气。”陈涧往吧台那边看了一眼。
“三饼给我的,说多了一杯。”脏辫说。
按人头买的,你那杯是三饼他老大的。
“嗯。”陈涧点点头,看到桌上的烟灰缸里有一个烟头。
挺放松啊?
他把本子放到桌上,把烟灰缸推到一边,坐到了脏辫对面:“我们还没有正式营业,很多事还在准备,所以今天面试也随意一些。”
“嗯。”脏辫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陈涧打开本子。
“胡畔,就是湖畔河畔的那个畔,”脏辫说,“可以叫我畔畔。”
陈涧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下了她的名字:“十九岁是吧?”
“对,中专学历,”胡畔说,“学的护理,之前在市里的市做收银员,会用一般的办公软件,我希望的岗位是前台,我暑假打工的时候做过酒店前台,基本的工作内容都知道,如果不行,服务员也可以,我还做过很多别的工作,电话销售,街舞培训老师,美甲店,送过外卖,我对工资要求不高,但是需要有住的地方。”
陈涧停了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通把他想问的全都说完了。
而胡畔工作种类的复杂程度都赶上他了。
“前台工资是两千二,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一千八,我们有员工宿舍和员工餐。”陈涧说。
“我能接受。”胡畔说。
陈涧看着她,刚想开口,她又加了一句:“你们对形象有要求的话,我也可以适当……收敛点儿,我收银的时候……”
胡畔指了指自己的脸:“不是这个妆。”
但是是这个型?
“暂时没有这个要求,工作时间不要抽烟,”陈涧说,“另外我需要拿你身份证复制一下存个档。”
胡畔停了一小会儿才开口:“一定要吗?”
你是逃犯吗?
我们这里只收容刑满的哦。
“要的,不会扣你身份证,只是复印。”陈涧说。
胡畔像是下决心似的又顿了两秒,低头伸手从t恤的领口往里掏。
陈涧赶紧移开视线。
“给。”胡畔从领口里拿出身份证递了过来,“就你一个人会看到是吧?”
“老板也会看到。”陈涧接过身份证。
“嗯。”胡畔点点头。
陈涧起身去前台复印,顺便扫了一眼身份证上的信息,胡畔这么介意别人看到她身份证,别是未成年。
年龄是对的,照片虽然没有大黑眼线但也能看出来是她,不过名字却不是胡畔。
胡盼弟。
陈涧愣了愣,什么年代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居然会有这样直白到匪夷所思的名字。
复印完他把身份证还给了胡畔:“我想问一下。”
“嗯。”胡畔应了一声。
“你从哪儿知道我们这儿在招人的
?”陈涧问。
“我小学同学在前面那个饰品店打工,”胡畔说,“她告诉我,说鬼屋招人不容易,肯定还没招够,我就过来了。”
……民宿的名字就算改了,怕也很难跟鬼屋完全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