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深入,這深溝里越是漆黑不明。蘇清越以微弱的靈力,點亮劍柄頂端的晶石,照亮身前三尺的距離。
四周水草橫行,一片漆黑,並無任何魚類貝類,隱隱散發著詭譎的氣息。
蘇清越屏息斂氣,嗅不到任何氣味,但敏銳的羽淵卻在這黑暗之中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這深淵之中,好似有一龐大的妖獸盤踞。若小菩薩真的掉入此處,只怕是早已被對方吞入腹中。」
「以你的靈力最多還可以深入四十丈,還未你就回不去了。」
蘇清越沒有聽從羽淵的勸告,反而更加地往下探。
六十丈……七十丈……八十丈……
在蘇清越降落到八十丈之後,她撥開層層交疊的水草,在一片嶙峋的河底怪石間,看到了一個方圓半丈的猩紅髮光體,霎時雙眼一亮。
羽淵在識海中大喊:「是避水珠!」
「有小菩薩的氣息!她就在那裡!」
羽淵一失態,蘇清越也顧不上其他,猛地扎入層層疊疊的水草里,朝那猩紅的方向游去。
這一次她下沉的很快,不過三息之間,就來到了那猩紅之處面前。
蘇清越漂浮在水草間,望著這塊卡在兩個大石頭縫隙之中的屏障,透過猩紅的水幕,看向內里。
那個常年保持著一身潔白的年輕丹藥師,此刻卸下了斂息戒的偽裝,露出十三歲稚嫩的真容,渾身都浸泡在骯髒的血水中。
蘇清越看到她臉孔的一瞬間,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暫時落了地。可當她看到易初身上的血時,一顆心又緊緊揪了起來。
羽淵看著丹藥師的慘狀,粗略地做了診斷:「她應該是被人打斷了全身的肋骨,才會歪著身子躺著。」
「在水中臨時啟用避水珠之後,就重傷暈了過去。」
如此這般,才會隨波逐流一直漂流到這裡。
蘇清越伸手,觸摸著避水珠的屏障,像是摸到了一層厚厚的玻璃一樣,怎麼也探不進去:「如何將她弄出來?」
易初傷成這樣子,若是一直放任她躲在避水珠里,隔絕靈氣,不知道何時才能醒過來。
羽淵答道:「將她弄出來容易,可是以你現在的靈力,你也無法將她帶上去。」
「你們兩個會一起淹死在這裡。小菩薩還好,她修為比你高,如果不卡縫隙的話,說不定還能浮上去,撿回一條命。」
「至於你嘛,肯定得死。」
蕪湖,到時候她就可以擺脫蘇清越這個便宜劍主,和小菩薩重契約,成為有錢有前途的前斬天劍啦!
蘇清越略微思索,將自己的手掌貼在避水珠的屏障上,狠狠一用力:「水龍,釋!」
「轟」!
四周的水流化作兩條細小的水龍,轟然沖向避水珠兩側的大石頭,將其粉碎。
被石頭卡住的避水珠屏障裹著易初的身體,如同一個半丈大小的透明圓球裹著易初的身體,往上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