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将整张脸,死死地贴在玻璃上,目光怨毒阴冷。
石林果然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就在他看向我的那一刹那,又一道虬劲的闪电带着雷霆万钧的架势,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从暗沉沉的晦暗天边,再次狠狠地劈了下来。
恨不得要将这混沌世间的所有妖魔鬼怪,悉数斩杀。
石林终于在霎时亮如白昼的闪电光线里,看清了我的脸。
我清清楚楚地看着他的脸,从最初的错愕,难以置信,到一寸寸变得惊惶、惨白、如同见了鬼。
最后,他试图想站起身朝我冲过来,却终因做贼心虚,慌乱之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竟狠狠从旋转的老板椅上,沉重而狼狈地跌到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第20章逃出缅北(20)
1
暗红色的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的地面上,在空荡荡的厂房中,发出极清脆的“啪嗒啪嗒”的、与周围环境极为违和的声响。
那几个原本正懒散磨着洋工的员工纷纷闻声抬头,在一瞬的惊讶之后,慌忙碾灭手里的烟头,起身朝我围过来,和我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老板娘,可好久没看见你了。你身体怎么样了,病都好全了吗?”
“您可要注意身体啊,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呢?”
“……”
我微笑点头,对他们的关心一一致谢。
只是我的耳朵,却聚精会神地关注着旁边那扇连接着厂房和办公室的门。
“啪”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终于被冲开。
石林总算回过神来,能爬起来找我算账了。
很明显,他的情绪还很不稳定。白色的门板因他蛮力所致,狠狠地撞击在墙面上,跳着弹了两下,才勉强回到原位。
石林依然满脸见了鬼的表情,上下狐疑地打量着我:“赵思齐?”
旁边有人忍不住打趣:“老板,您连老板娘都不认识了吗?这是不是就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石林脸色登时变了变。
有善于察言观色的员工立刻打着哈哈替石林找补道:“你胡说什么呢,是老板没见过这么气场全开的老板娘!以前老板娘多朴素啊,你看现在,大卷发,黑长裙,红嘴唇,细高跟,多洋气多女王啊!我刚刚都差点没认出来呢!”
一群人哄笑起来,以为这是我们夫妻间的情~趣。
仿佛我刻意变装,还趁着下雨天赶过来,就是为了给石林一个惊喜的。
没错,以前石林就很善于在外人面前,伪装出他很疼我很爱我的样子,让人们以为我们夫妻有多么恩爱,多么情深。
这也是如今,无论他编多么荒唐的谎言,人们都愿意相信的原因。
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已经健健康康地出现在了外人面前,石林想要我彻底消失的谎言,从今天起,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着那人眼神机灵的找补,石林立刻反应过来,冲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故作温柔语气:“大雨天的,你不在家里好好歇着,怎么来厂里了?就不怕淋感冒了?”
我如他所愿,冲他勾唇一笑,语调娇软:“我就不能看看你呀?一会儿不见你,我可想你想得很呐!”
后面半句,我语速极慢,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之间生拉硬拽出来的一样。
一字一顿,冒着寒光。
石林肉眼可见地面色一僵。
很明显,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了我这趟,来者不善。
2
我是强行挽着石林僵硬的胳膊,忍着恶心秀着恩爱,进的办公室。
门一合上,他就如同甩掉瘟神一般地立刻甩开我的手,退后两步远,目光死死地盯住我半晌,才仿佛终于找到合适的字句开口。
“你是怎么回来的?从来没有人能从坡哈手里活着逃出来的!是谁帮了你?还是你……”
他半说半隐,是询问,更是试探。
我学着莎莉和人谈判时的样子,高傲地挺直脊背倚靠在沙发背上,跷起二郎腿,双手环抱胸前,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飘飘地反问了他一句:“你说呢?”
他显然被我从未有过的谈话方式给惊住了。他认识我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我用这样的姿态同他说话。
他故作镇定地拿出一根烟,试图掩饰他的不安,但拿打火机的手却明显出卖了他,连打了几次都没打着火。
最后他懊恼地把打火机和香烟都让办公桌上一扔,破罐子破摔说:“别故弄玄虚了,你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说吧,你是怎么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说呢?”我无视他的虚张声势,依旧淡淡笑着,“就像你说的,没人能活着从坡哈手里逃出来。而我,不仅逃出来了,还活得很好,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石林果然又开始在兜里胡乱摸香烟。这是他心里没有主张时的下意识反应。
我没有再给他缓冲的机会,而是径直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的个子不算高,我167的身高加上脚上的高跟鞋,高度和气势都已经超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