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床上瘫软无力的大伯,眼神坚定,斩钉截铁道:「马上送医院,再晚就危险了!」
大伯母和堂哥都觉得我太夸张,但又碍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不情不愿地照做。
住院后大伯果然被诊断为肺炎。
只是没想到的是,送去的还是太晚了,大伯父的病情急速恶化,没过几天就死在了病床上。
大年初二,大伯母把棺材停在了我家门口。
她如同泼皮无赖一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引来了全村大半人前来围观。
「都是小艾说要送医院,好端端的一个人,进了医院两天就没了啊。。。。。。」
「大年初一,死在医院里啊。。。。。。」
我在二楼看着她,满脸问号。
3
大伯母和堂哥都把大伯去世的锅甩在了我的头上。
认为「好端端的一个人」,都是因为听了我的话把他送进医院才造成了他死亡的结果。
她向我索赔100万。
任凭我如何解释,如何把科学道理说给她听,她都不理会。
从那天起,为了要钱,她时不时来我家骚扰,最后竟然放火烧了我家房子。
所幸全家那天临时外出了,不然恐怕我们一家人都葬身火海。
我坚持要报警,我妈却劝我都是亲戚,况且家人都没事儿,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老家再也不能住下去了,我们只好在县城租了房子,非必要不再回村。
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非常严重的阴影。
从那天起,我开始学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很快,我从医学院毕业,又摸爬滚打了四年,成了市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
过年时,奶奶极力要求我们一家回去过年。
「你们再不回来过年,我就死给你们看!」
拗不过奶奶的脾气,我们决定同意回去待几天。
在奶奶家,三姑六婆们都围在一块闲聊。大伯母凭借着大伯去世的事,在这几年攒了很多同情分,成为我这些亲戚中的焦点和核心人物。
我和我妈则坐在一旁的角落悠闲地嗑着瓜子,默契地当个局外人。
大伯母在人群中间,抱怨起自己最近老是感冒,身上还起红斑。
她说着,有意无意地向我的方向瞥过来。
有一种,她希望我求她让我给她看病的感觉。
我面无表情地白了她一眼,当作没听见,继续嗑瓜子。
她见我没有表示,又主动撩起衣服。
周围的婶婶姨姨们看到她身上的红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喔哟,这个没见过。。。。。。」
「你是不是上火了啊,喝点凉茶。。。。。。」
当原本被衣服遮盖的红色斑点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敏锐地感觉到她可能得了白血病。
我嗑着瓜子的手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我的道德感左右摇摆着。
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