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七此言一出,周遭有片刻的死寂。
尤其是站在马车旁的百姓,看南洛水的目光,也从先前的羡慕,变为谴责与不满
天子脚下,有多少因伤致残,以至于活不下去的兵丁,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更甚至,他们的亲戚中,就有人死在了战场上。死后父母妻儿无人照料,只能凄惨度日。
便是家中没有参军的,想到苏云七的话,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他们这些人战战兢兢地活着,每日为生存奔波。
南安将军府的大小姐呢?
却因看一个女子可怜,就洒下大把的银疙瘩,这叫人怎么能接受。
苏云七的话,可以说引起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共鸣。一时间,众人看南洛水的马车,都透着不善
苏云七一点也不意外。
仇富,不管放在什么时候了,都是一样的。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南安将军的车架,马车里坐的是南安将军的独女,你们不要乱来!”南安将军府的护卫,直觉这群百姓的情绪不对,第一时间将手放在刀柄,以便随时可以拔刀。
却不知,他此举无疑是挑衅,原本只是憋屈的百姓,此刻更是愤怒不已。
有那脾气暴躁的,直接叫嚣道:“我们不过是一群无权无势的百姓,我们能做什么?你们南安将军有钱了不起我们可不敢惹你们。”
“就是,我们就一群穷酸百姓,能干什么。南安将军府的大小姐有银子,不如施舍我们一点,我们也是可怜人呢。大小姐看那小姑娘可怜,能施舍一大把银疙瘩,我们比那小姑娘更可怜,大小姐你好歹多施舍一点。”
“还有那些为你们南安将军府的军功,在战场拼杀的兵丁大小姐也请可怜可怜他们吧,他们可比这小姑娘更可怜,更值得大小姐施舍。大小姐心善,待路边一个小姑娘都这么大方,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有人带头,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出声附和。
法不责众,叫嚷的又不是他们一个人,就算南安将军府一手遮天,也奈何不了他们。
要知道,这可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便是南安将军也得盼着。
不远处的茶楼上,一戴着银质面具的男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站在他身后的灰衣人见状,立刻上前:“王爷,是苏云七与南安将军府的南洛水。南洛水意图拿银子羞辱苏云七,苏云七质问,南安将军府有银子,为何不厚待伤残士兵,引得百姓纷纷附和。这一次,南安将军府怕是要大出血了。”
“倒是个有心的。”带着银质面子的男人,眼眸半微,淡然地收回目光。
灰衣人以为男人不敢兴趣,无声地退了回去,就听到男人道:“去帮她一把,将这把火添旺一些。”
南安将军府上蹿下跳的,想要他手中的兵权,那他就给南安将军府,送上一份大礼。
灰衣人怔了一下,才回道:“是,王爷。”
茶楼下
马车内的南洛水,听到街边百姓义愤填膺地指责,知道要不有所表示,此事定无法善了。
甚至还有可能,损害南安将军府的名声。
南洛水强忍着怒火,清冷地道:“这位姑娘不懂朝廷之事,恐怕不知,朝廷对因伤致残的将士多有抚恤,绝不会让他们生活不下去。”
“当然,姑娘说得也有道理,有钱确实应该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稍后会让人,送一万两银子去兵部,用来帮助生活困难的将士家眷。”
一万两银子罢了,她南洛水出得起。
苏云七给她等着
等她在京中站稳脚步,她定会百倍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