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则被上司陷害、遭同事背叛,又或是得罪了财团,才会锒铛入狱。
另一帮则出身底层,打记事起就干些走私制毒贩卖人口的勾当,整个人由纯粹的肮脏构成,看不到一点干净的地方。
这两帮人自然看不对眼,聊着聊着就会有一方不爽地捋袖子,又在徐渺的注视下悻悻放下。
从部分犯人们的口中听到现实里的地名、人物,徐渺在心里圈出了有可能是真人意识的名字。
“玩家”们则早已被告知,这个“副本”有很多人玩过,通不了关的“老玩家”,都会被留在电影里。
他们需要找时间告知“老玩家”,团结一致寻找出口。
狱警“玩家”们则需要负责他们的同事,放风结束,那名调侃徐渺是“小兔子”、正面对上过徐渺的狱警王麟,和同事们一起,抄着警棍,漫不经心走过来。
随着他们的靠近,犯人们声音小下去,几个平时还会和狱警开开玩笑的刺头,由于还在为徐渺的友善感动,此刻也没什么打招呼的热情。
狱警们正奇怪这群犯人今天怎么乖得像回圈的羊群,王麟从徐渺身旁掠过,漆黑终端滑入了徐渺怀中,他压低声音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徐渺点了点下颌,将不到巴掌大的终端藏进手心。
回到a-o37号房,躺在床上,打开终端,望着弹出的全息投影,打开监狱数据库,徐渺阅读起abcd四个监区,共计432名犯人、73名狱警的个人信息。
其中57名犯人,6名狱警已经能确定是真人意识。 比如犯人薛春月,牢房号a-o35,曾经是一名中学教师,为了阻止班上的校园暴力,处罚了一名有财团背景的学生,之后不久因家长举报入狱。
再比如犯人路易,牢房号b-o29,从小在红灯区摸爬滚打,以贩卖人口为生,一次被治安官现,以为对方没什么背景,想一不做二不休,把治安官一起卖了,谁知人家是“太子爷”下基层体验生活,很快被捕。
……
有趣的是,以薛春月、鲍尔为的43名犯人,光看入狱原因没什么威胁性,却都被关押在狱警们重点关照的a区。
而以路易为代表的穷凶极恶的14名犯人,却分布于狱警们不太在意的b、c、d区。
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薛春月、鲍尔他们拥有自保能力,路易那伙人早就把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要在这种环境守住底线,所需要的力量比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更多。
在先前的循环里,为了跟着主角走剧情,头一天晚上徐渺会和鲍尔一样,在牢房中睡过去。
这次既然已经找回失去的记忆,知道徐嘉恩的办法只是无用功,自然不能白白浪费一整个晚上。
夜深人静,鼾声四起时,她读完了所有犯人资料,又勾出32名可能是真人意识的人,打开了终端内的通讯录。
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名字[王麟]。
她过去一个句号。
对面好像一直在等着,刚出去就来了回讯:[你又想做什么?]
[我已经配合你演到了现在,这是个不错的‘游戏’,但也应该有个限度。]
[你们在里面坐牢,我们在外面何尝不是?互相体谅一下,但凡提前有人提醒,我就是死也不会考监狱。]
原来他并没有相信徐渺的说法,只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不得不配合徐渺。
但徐渺却能确定,他也是真人意识之一,因为他无意间提到过一个名字:[你是不是认识穆南枝?]
王麟:[她是我学妹,即将分配到町野警署工作,奉劝你别在她的辖区犯事儿,她实习的时候,就敢抓傅家的人,虽然迫于压力又把人放了……她跟我可不一样,是个恪守校训,致力于匡扶正义的好警察。]
他说了很多,徐渺没有打断,等他说完,才问道:[你毕业多久了?]
[半年多,劳烦挂念。]
[穆南枝比你小?]
[小一届……打听这么多,真的准备出狱了就去町野混?]
没有搭理这个问题,徐渺再次打开数据库,看了眼王麟的年龄、出生日期。
他说的都是真话。
在他的认知里,在这部电影的设定中,他刚毕业,还没在监狱工作太久。
但实际上,如果他是比穆南枝大一届的学长,毕业至少十五六年了。
同样是中央警校的毕业生,穆南枝已经当上了警司,王麟却困在电影中,当了半辈子新人狱警。
和他同期的5名狱警,也都有着相似的背景。
这些学生警校毕业后,以为当上了政府雇员,实际上被卖进了这部电影。
这是虚拟世界的人口贩卖。 他们在电影中待了太久,潜意识已经完全接受了混乱的时间系统,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服。
没有尝试做无用功,徐渺道:[给我一张监狱内部地图。]
[你想做什么?]王麟警觉地问道。
[我也可以自己去找。]徐渺心平气和地说。
下一秒地图立刻了过来:[老实待着!再有三个月,我就有机会调任联邦警署福瑞分署,在这期间别给我惹麻烦,等我走了,你想越狱就越狱。]
徐渺毫无心理障碍地答应:[接下来三个月绝对不给你惹麻烦。]
因为她会在新的一天太阳落山前,也即剧情结束前,把这座监狱搞定。